所以,最开始知道她的存在的时候,就算对方的剑法与她相冲,她也干净利落地答应了那人不去找她麻烦。
因为她本身便不屑。
可如今看来……公孙兰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她到底还是小瞧了这个被传为峨眉立派以来最为惊才绝艳的天才弟子,仅仅凭十八岁稚龄便已经能够跟她僵持至今……手腕一翻,灰衣女人出剑越发凌厉……如此一来,她更不能将她留下!
察觉到对面的女人剑气越加森寒,叶芷然挑了挑眉,手腕一抖,左手的干将剑剑光闪动凝成一片光雨将如疾风般袭来的攻击圈下,震开。身影如一缕清风拂过,下一秒,出现在那个暗灰色的人影右侧,冰寒的剑光一闪,剑气长江悍然出手。
公孙兰心中一惊,回剑急挡。一长一短两把剑相磕在一起,发出“锵”的脆响。闪动的剑光间,两人的视线对视了半息又飞快地移开。
如果说当初和陆小凤的比试她只用了八分力,那么现在她已经是十成实力尽数压上,却依然是堪堪和叶芷然战成平手。公孙兰心下骇然的同时,一种不甘与愤恨的陌生心情在心底翻腾。无论与何人交往,被愤恨妒忌的那个永远都是她公孙兰,有这样的情绪,她还是第一次……
公孙兰的剑招越来越快,却一剑一剑地被对面的少女当下。皓白如雪的手腕颤动,剑光连闪,叶芷然神色淡定,而心下却并非如她表现的那般平静。虽然她心底已经足够重视公孙兰,但是真正和她交手之后,她发现她到底还是小看了这个女人。如果是一个月以前和她动手,她必败无疑!
还是那句话,叶芷然的剑法虽然已经足够精妙,但是对敌经验不足是她的致命弱点。若不是从峨眉山到京城那一路接连不断的伏击追杀,一场接一场的战斗让她真正缺乏的战斗经验如火箭般飞涨,她可能和那个女人交手不过五十招就要倒下了。
而叶芷然能够和公孙兰周旋至今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她们本身剑法上的差异。公孙兰的剑法以魅以奇取胜,她的剑舞中本身就有惑人心志的精神攻击的成分。其剑法的精髓七分在剑招,三分在舞蹈。就如陆小凤所说,她手中的剑舞,就是需要像她这样一个美人,穿上精致华美的霓裳羽衣,才能够将剑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现在公孙兰身上那一套土里土气的衣服和尚未卸完的易容生生将剑舞的威力打了折扣。而叶芷然出身七秀坊,七秀弟子以舞入武以琴养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正好和公孙兰剑法相克制。
天时人和皆不顺,公孙兰的实力至少折了两成。这种情况下,叶芷然还需超常发挥,进入剑神无我之境才能堪堪和她战成平手,可见这个女人的武功之深厚。只可惜,公孙兰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她对自己的实力一向极为自负,即便是叶孤城在她面前,她都敢与之一战,并且深信自己并不会输。如今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且比她要小十多岁的丫头逼平,这让她如何能忍?!
波平如镜的心湖映照出对手逐渐焦躁的心境,叶芷然眸光一闪,手腕轻抖,莫邪剑的剑尖在身前平直地划过,剑光凝成一道光弧再次斩断了如潮水般袭来的攻击。淡色的剑影如水纹般在她周身漾开,光晕淡若云烟,似慢实快地将紧随着刚刚的攻击撞进来的人影层层笼罩。
“唰啦”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一道银色的寒光从剑影中间飞旋而出如离弦之箭狠狠j□j了十几米外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中央,半截红色的缎带在风中摇晃。
树冠摇晃,金黄的树叶簌簌下落如雨。公孙兰一手捂着右手手臂,鲜红色的血液自她指缝间溢出。一身灰衣的女人冷冷地看十步之外的粉衣少女。
“你刚刚为什么没有继续将那一剑划下去,在最后收手是什么意思?拿我练剑?!”
从跟她交手开始,对面那个丫头的剑法一路上扬,从最开始的勉力支撑到和她斗得旗鼓相当,最后一剑挑了她手中的剑的同时还差点就将她斩于剑下。这实力增长的速度,快到可怕。公孙兰上挑的眼眸中透着怒火,以她的心高气傲自然无法容忍别人将她当成了练剑的工具!
叶芷然淡淡垂眸看着右手斜指地面的莫邪剑,“你毕竟帮过陆小凤一次。”
公孙兰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然后?”
精致华美的长剑缓缓抬起指向她,清灵柔和的女声透着冰冷淡漠,“下一次,我不会再收手。”
叶芷然回到落脚的庭院的时候,就看到陆小凤坐在院子里等着她。背脊挺直,双手平放在石桌上。对于这个洒脱不羁,行事间总是带了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的男人而言,这已经是难得的正襟危坐的姿态了。于是某少女很诧异,“你吃错药了?”
“……”为什么是吃错药了?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土著听不懂“吃错药”的内涵但也明白这不是什么好话的陆小凤纠结了一小下,然后干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