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虹桥,九龙戏珠水池也渐渐远去了,众人行了一会儿,远处大殿也逐渐清晰可见。
众人来到大殿石阶下,逐级往上望去,见那大殿恢宏端庄,众人站在殿下,颇有种沧海一粟之感,一块金字大匾悬挂在主殿正门上。
“清尊殿!”林宁兀自念出了匾上硕大的字迹,目光往下一转,又见漆红高大的沉香木门前,放了三鼎清幽檀香。
正散发着缕缕青烟,其味清不浓,使之闻了,提神醒脑。
“我们上去吧。”李明恒见余师叔携着南宫莲,一步步往上走去,丝毫没有在意下面几人,当即给林宁和那男子提了醒。
男子和洵笑过,对着林宁礼貌道:“既然都是同门师兄弟了,总是要结识一番的,在下青霄,甲子年月出生,敢问师弟作合称呼?”
“青师兄,师弟林宁,日后还请多多指教。”别人都先开口了,饶是林宁再不高兴也只得应付了。
他随口吐出自己名字,也不愿与青霄多费口舌,抬腿上了阶梯,直朝大殿而去。
青霄淡淡含笑,若有所思的道:“林宁,好名字啊,这可真是个,好名字啊……”
这本是一句赞赏之言,李明恒先前也说了同样的话语,并无奇怪之处,可为何从此人口中说出时,却让林宁隐约感到了几分仇意。
他走在前,此话落入耳中,脚步不由得顿了一下,也就那么一下,随后又恢复了常态,装作并未听见似的,自顾自往上走去。
“好名字吗?”林宁心里冷哼道。
李明恒听不出当中有何异样,只是回头对青霄不好意思的笑着:“青师兄,我是李明恒,师兄叫我李师弟即可,方才未能前来招呼,还望师兄多多包含。”
“李师弟哪里的话,为兄初来乍到,对宗门之事尚有不明,凡事还得多多叨扰师弟才是,还望师弟到时不要厌烦我才好。”青霄俨然一派正人君子之像,他正裾往前一摆,敞袖并起,抱了抱拳,极是礼仪端庄,风范神韵。
李明恒平时习惯了受人役使,哪里被人行过如此大礼,当即有些慌乱,也像模像样的对着青霄抱拳还礼。
可他乃是宗内杂役,礼仪行事很少有过,这下此举做出,不由有些贻笑大方了。
青霄对此并不在意,虚请之势,顺势摆出,“请吧,李师弟。”
“请,请请……”李明恒头一次受人大礼,脸上微红,摸着后脑勺连忙哈腰。
看着青霄上得台阶,李明恒心里忽然对其起了一丝好感,心道:“从这位青师兄举止来看,应是个正人君子才对,人又英气,身姿卓越,风神俊朗,唉,资质又是这般奇好……”
他在心里对青霄说尽了好话,比起林宁那冷淡清漠,出尘自好来说,这青师兄俨然要热情得多。
自然,也给李明恒留下了一个极好的印象。
方才紧张忐忑之感,便是在与青霄交谈几句后烟消云散,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李明恒望着青霄修长身姿,憨厚的笑了。
青霄行走在前,背对人后,一瞬之间,脸色阴了大半,他唇畔微微勾起一抹冷笑,英俊面容之上,因为阴狠而变得些许狰狞。
俊气之下,却是笑里藏刀啊!
“杂役终究是杂役,就凭你一个蝼蚁也想高攀于我?笑话,笑话啊……”
青霄负手信步,心中冷然,漆黑眸子中,深邃得可怕。
这么一会儿功夫,余师叔早与南宫莲不见了身影,台阶很长,三人直是走了好大一阵。
也不知是出于对大殿尊敬,还是另有规定,凡是来到清尊殿门前之人,不论弟子还是执事,甚至是首座都不得御器凌空而来。
这一点,余师叔虽为给林宁和青霄说,但二人都是极聪慧之辈,猜也能猜中了。
人家结丹期修士都是一步步走上来的,你一个炼气弟子,还敢造次不成?
三人上来,伫立在殿门前,往前一望。
映入眼帘的便是三位高大庄严的三清之像,门扉大敞,其内光线充足,透射在三清神像上,泛出道道金光,整个大殿笼罩在金光之内,平添了几分神圣不可侵犯之意。
而在神位之前,大殿内,束手站着数十人,道中不俗,正气凛然,各自身穿玉白长衫,袖宽俊儒,朴素有味,而南宫莲赫然便在其中,看来皆是太乙宗门下弟子了。
在众人之上,大摆精刻龙椅,一共七个,六个分作两旁,一旁三个,正中间便是檀木大椅,空无人座。
这时,余师叔已是落座在右方三位之中,殿内众人正小声谈论着什么。
林宁三人见此,镇了镇心神,连忙整过衣袍,三步为躬,走进来嘹声道:“各位师叔,掌院,弟子林宁(青霄,李明恒)前来觐见。”
正在议论的座上六人,听此一言,皆是纷纷转过首,朝下望来,除却余师叔之外,殿上无数目光汇成了一线,好奇的在林宁和青霄二人身上打量着。
一干人竟是直接忽略了李明恒的存在。
其余暂且不说,但座上六人却不得不让林宁重视对待,不用想也知道,这六人定是太乙宗六脉首座了。
全是结丹期修士啊!
这可是林宁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骇人的阵容,要不是他心性沉稳,只怕这一刻早就变了脸色。
足足六个结丹期修士,放在外面,随便一个都是恐怖之极的存在,而在这里却甘愿当个首座,太乙宗当真是不得了,而那空无人座的檀木大椅只怕是传说中的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