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过了两个多月,天气开始转凉。李秋云的心情如同天气,有一种秋天的悲凉。女儿一走多日根本没有一丝要回来的迹像,她有一点沉不住气,别是将女儿彻底推到人家去了,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对这种无为而治的法子她一直持反对态度,但因为丈夫已经采纳她也没有办法,唯有三天两头地给始作俑者陈慧萍打电话,寻求补助的途径。
陈慧萍安慰她:“现在都已经什么年代?谁还在乎这些?实在不行,让欣欣出国两年,自然别人会忘记她这些不愉快的记忆。”
李秋云叹了口气。她有担心不好意思说出来,如果欣想怀孕了怎么办?如果欣想背着家人与势成领结婚证了怎么办?她的户口在学校里,身份证也随身而带,一切皆有可能。
“别自己吓唬自己!”陈慧萍嗔怪道,“前些天欣欣的同学不是打电话回来说过,已经将欣想安排住到单位宿舍去了?现在的孩子精明得很,哪儿就那么容易怀孕?”
这话对李秋云苍白无力,单位宿舍有什么用?能阻止得了热恋中的男女?
“要不,我到南京看一看?”李秋云征求着意见。
陈慧萍立即予以否定:“那不前功尽弃啦?”
李秋云想说“欣欣在南京与那个小混蛋在一起,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但最终还是咽下了这样的话。作为母亲,这件事简直丢死了人,一想就气到心痛。不管社会怎么现代,吃亏的总是女孩子。陈慧萍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对于不懂事的女儿,不让她吃一点亏得一点教训,怎么会回心转意?
真是一说曹操,曹操就到。当天下午,欣想居然回来了,还带回一个人??势成。
站在楼上的窗户前看见,李秋云气得直打颤。女儿可真是她前世的冤家,知道她不喜欢什么,她却偏要那样做。如果不是黎伟华拦着,李秋云准备冲下楼给女儿一巴掌打醒她。
“爸、妈,我回来了!”欣想站在门口大声喊。她有些不安和彷徨,今天回来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李秋云站在楼梯扶手旁冷冷地朝下看着,一言不发。不是不想开口,而是心痛到无法开口。
黎伟华见妻子如此冷淡有些过意不去,笑笑地问:“欣欣回来了?”这真是句废话。
“天气冷了,我回来拿几件衣裳。”欣想犹如抓到根救命稻草,感激地望着父亲笑。
讨好、自责、不安,一时间她心中五味杂陈,想要多说几句调节气氛,偏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些天于她真不是人过的日子,蒋苏苏每日在她耳边念叨的就是她的父母在家有多伤心,已经影响到生活和生意。“不孝”两个字是蒋苏苏的话外音,虽然不曾明确讲出来,却已深深刻入欣想的心中。
她是为了认错才回来的,可是近乡情怯。
黎伟华的态度还算可以:“路上辛苦了,吃饭没有?”
“吃过了,车上和势成一人吃了一点泡面。”
欣想故意说得可怜巴巴,以前这样一讲之后,李秋云便会挽起袖子下厨,黎伟华也会立即拉上女上上街采购。
可惜今天没有效果。黎伟华站着没动弹,李秋云的脸比方才更冷。
“怪不得回来,原来是要拿东西,你可真争气!势成不是有本事吗?不见得两件衣裳买不起。”李秋云说得很是刻薄。
欣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我……其实是我想你了,妈,我们是回来道歉的!”她低声下气,“上次是我做得不对,势成批评我了。您就原谅女儿吧?”
“我可承受不起。”李秋云愤愤地说,一转身眼泪却流了下来。怕女儿看出端倪,她急步走进自己的房间。
欣想站在客厅里,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黎伟华笑笑:“你妈更年期到了,说话总是这样呛呛的。在南京过得如何?工作了吧?”他的语气客气而疏离。
“在福悦电脑,是苏苏帮我介绍的。”欣想老老实实地回答,脑子中转过无数的念头。今天这种情形要说服妈妈大约不可能了,还是先做通爸爸的思想工作吧,只要爸爸肯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与妈妈就不是没有和解的可能!
黎伟华点了一下头,没有说什么。一时间的冷场让气氛有点尴尬。
势成见这种情形,连忙将买的酒水和香烟递过来:“叔叔,这是我和欣想拿工资买了专门孝敬您的。”
黎伟华还没有开口,李秋云从房间里冲出来:“黎伟华你可别不知数,为了香烟和酒就将自己的人格不要了。”
这话说得黎伟华有点讪讪的,原来伸出接的手变成了推:“势成,你拿回去给你爸吧,我这里用不着。近来身体不太好,医生让我戒酒戒烟。”一面说一面将视线投向妻子。
欣想拉着自己的爸爸撒娇:“势成存了两个月的钱才买了这些东西……”她难过得快要哭了。
女儿可怜巴巴的样子令黎伟华心痛,但又不敢违背妻子的意思,只能抱歉地摇着头:“算啦欣欣,势成赚钱也不容易,你们还是带回去。你妈身体不太好,不能受刺激。”
欣想的心如同浸入冬日的冰水,又冷又痛:“爸,您帮我劝劝妈妈……”
一语未了,就被李秋云打断:“伟华,不是要见客户吗?还磨蹭什么!”她拎着包走下楼,眼睛看也不看欣想和势成。
黎伟华一愣:“什么客户?”
李秋云的眼睛瞪了起来:“你老糊涂了吗?还不赶紧走。”她一面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