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老太太的态度依旧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她对小儿子尚且有所隐瞒,何况现在对面还站在儿媳妇和孙媳妇?在她看来,媳妇永远是外人,参与不了全家最高机密,而且公公在外面有人的事尤其不能让孙媳妇知道,不然小丫头还不得将势家人看扁了?
势老太太忘记了,多年之前自己也曾经做过媳妇,也是外姓人。
与势清明一味的宠溺老娘不同,林雪的态度是要么什么都不管,要管就得将实情告诉我,否则一切忙都不帮。而且老太太越是隐瞒,她越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老太太被林雪惹得急了:“你到底是不是这个家的人?你哥哥嫂子出了事你就不着急啊?农村妇女还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呢。你是读过书的,这点道理也不懂得?”
一番话义正言辞。林雪早已听惯了她这种腔调,只觉得好笑。老太太的理永远长在自己这边,做人做鬼都是她,就看怎样对自己有利。要被这三两句话打倒,林雪这二十多年的势家媳妇可真白做了。
“我怎么不着急?”林雪笑笑的,态度好得很,“可再着急也得将事情弄明白了,不然清明找什么人都无功而返,还得受人家一顿抢白,你小儿子也是个要脸的人,可不能脸丢到外面了还自己不知道,怪得意的呢。”
势清明想到刚刚同学的态度,也觉得老婆说得有理,情不自禁地站到了老婆一边:“是啊,妈,林雪这次说得可没有错,刚刚人家就给我将事情退回来了,言语里还有几分埋怨,这以后我还能再找人家办事吗?”
老太太没想到儿子也会这样说,不禁气不打一处来,顿时忘记了自己的悲情,换上严厉的太后嘴脸:“你也这样讲?妈妈从小是怎么教育你的?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有天大的事也得一起背着,你怎么就忘记了?在城里做了官,倒变得没了良心,做人可不能忘本啊,清明!”她点拨着儿子。
眼看着老娘越讲越不像话,势清明赶紧举白旗:“妈,你老人家别生气,我错了,我这就另外找人,行吧?”
林雪也不拦阻,反正丢脸的是势清明,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这个镇这个村她认得几个人?在势清明打电话的当儿,林雪越想越觉得奇怪,进了势家的门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大家吵得要翻天了,哥嫂还能安心地一起睡觉。这是家里出了大事?她径自进屋敲哥嫂的门。
屋里的人仿佛睡死过去了,林雪敲了半天愣了一点反映都没有,直到势成在门口大着声音叫了好几声妈,势大嫂才在屋里答应了。又过了好一会儿,势大嫂才来开门。势生立依旧没有起床,在床上睡得呼呼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妈,你没有事吧?我奶奶说你将人打死了……”
势成的话未讲完,就被程玉玲打断:“放她的狗屁,我打了死人家里还能这样太平?她是巴不得我将人打死,从此再不回来了呢!她怎么不讲讲她儿子干的好事?别以为我残废了就聋了,人在做天在看!”
林雪一听她话中有话,赶紧笑着让她平平气。欣想颇有眼色的端了张凳子过来让程玉玲坐下,因为她走路的速度实在太慢了,而现在大家都是一个心理,早一刻弄明白出了什么事情。
由于得知自己被老太太诬陷,程玉玲早已气得七窍生烟,只顾着要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林雪好让她主持公道,哪还记得先前势生立和她说过的千万不要提兄弟给钱的事?加上林雪一直在旁边鼓励着,那些话真的如梗在喉,让程玉玲不吐不快。
见大媳妇与二媳妇坐到一起,势老太太才真正明白此事的严重性,钱没了就没了,可不能让二儿子的家也散了,那可真的要出事了。虽然她竭力阻止,但大媳妇那个蠢猪根本不理她的暗示,只管自己说得痛快。不仅如此,在她出声阻拦的时候,大媳妇还大声驳斥了她几句。
林雪脸上的笑渐渐没了踪影,程玉玲忽然醒悟过来,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何还能收得回来?
老太太的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声音温柔得滴下水来:“雪儿,你别听嫂子瞎说,事情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你听妈解释。”
林雪心头的火已经烧到头顶,她冷笑一声:“事情是怎样子的?妈,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不知道这钱是哪里来的?”
“林雪,你别生气……”
势清明刚开口,就被林雪喝断了:“你也要解释是吧?那好,你解释吧,我倒想听听你这钱是哪里来的!”
势清明迟疑了一下,不说是死,说也是死,如今的情况不如实话实说,也许还能得到个宽大处理。但事情实在太过严重,开口前他先给老婆打了个预防针。林雪只是冷笑,这态度让势清明心中更加没有底。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林雪只觉得寒心!
她看着丈夫:“势清明,你都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骗我说你哥嫂准备拿二十万出来买房,我还居然就真的相信了你!你可真有良心!势清明,实话告诉你,和欣想妈妈通过电话之后,我就不曾指望你家拿钱出来。二十万我早就准备好了,只要你开口我就会给欣想妈妈汇过去。可你哪里将我当成老婆?这样大的事一家人都知道,只瞒着我一个。好吧,既然你们将我当成外人,那么以后势成的事我不管了。”
这话一讲,别人犹可,欣想与势成先自急了。
欣想已经流下眼泪:“婶婶,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