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峰卓风跟在皇帝身旁一路回到阳松山庄,但他们并未去到宴会场上。
皇帝将手下全部支走,带着大皇子进到后院的一处小屋中。
屋内未点灯,现在天色不亮,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父皇带儿臣来此做甚?”旭峰卓风摸不着头脑。
“朕问你,这墙上究竟有多少幅山水画,多少幅诗词?”皇帝的声音平静无奇,像是在闲聊,但旭峰卓风知道定是别有意义。
“屋内太暗,儿臣看不清。”旭峰卓风觉着与其多去揣摩,还不如如实回答。
“说得好,屋内太暗,让人看不清,而你却是太亮,叫人能一眼望尽,”皇帝慢悠悠地说,“放火之事朕不想过问,朕只想知道究竟是谁在饮雪栈中,要让你如此做。”
皇帝冰冷的声音在屋内回荡,旭峰卓风此刻是真庆幸屋内无光,皇帝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皇帝:“那便等侍卫司的人回来告知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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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墨灵已是驾着马车带着瑛璃、婵玉、曲伯音和莫霖四人,连夜出了伏浙城。
马车行有一、两个时辰,曲伯音才终于在车厢内睡着,体内的衍力已在缓缓恢复。
“这旭峰卓风可如传言般阴险狡诈,”莫霖突然小声说道,“还好我们走得快。”
“怎么了?”婵玉疑惑地看着她。
“他在皇帝面前可演得够累,皇帝已是听信他的话到饮雪栈抓人去了,”莫霖咯咯一笑,“不过他爹早就看破了他的小伎俩。”
“这么远你都能听到?”瑛璃又惊又奇。
“那可不是,十荒境已算是能感知极大的范围了,”莫霖耸耸肩,吐了吐舌头:“不过已经是极限,现在捕捉不到他们了。”
“那你现在能感知到隐哥的衍力么?”婵玉问道。
“他走得太快,早已出了我的范围,估摸着他们已是快到中原,”莫霖像是自言自语,“我和兄长行遍大江南北,见过无数能人异士,这陈大侠的身法确实是我见过无人可出其右的,乍一看去似天罗庄的身法招数,但细一揣摩却又不是。”
“那身法自然不是等闲的招数,你要知道他可是我师弟。”瑛璃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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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隐的速度几乎已是不能再快。
他动用了自己身体能控制释出的最大衍力。
他不仅仅是看不清眼前的光景,甚至已是完全隔绝——感受不到北雪之冷、中原之暖,听不见本该在耳畔呼啸而过的风,除了知道自己在往前行,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感官。
他一路行到微感白亮才停了下来。定睛看有一阵,确定已是进到中原,瞧周围的环境大概是到了京城范围。但他的身体已经是很久没有如此超负荷了。
“姑娘,再坚持一下,随后就到定华山。”陈隐明知她此刻听不到,却也还是说予她听。一方面安慰她,另一方面也是给自己打气。
京城往定华山的路陈隐还算熟识。
换作以前要行半日的路程,因他急赶快行不消两个时辰却是已到了定华山周围。
他怕通报与解释耽搁太多时间,便未从正山门山去,而是直接卯足劲力登上后山,直接闪身入到养药涧。
现在天色已亮,陈隐回到自己房间,将歆儿放到床榻上。累得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也管不上出去寻铜起,赶紧原地盘腿坐下,闭眼调息。
赶巧铜起将武絮送去了树屋,觉着无趣,自己返身回了养药涧。
见着陈隐房间的房门敞开,心中疑惑:“我记着出去时所有房门皆关严实了。”
他一面想着,一面慢步移向院内,轻手轻脚地靠近房间。
“师弟?你怎么回来了?”铜起从门缝中见到陈隐,又转眼看到床榻上的女子,自是一惊,。
陈隐没有睁眼,还在调息,嘴里缓缓道:“师兄,此女子身负重伤,你设法救一下她。”
“那你需要我看一下么?”铜起注意到陈隐也很虚弱。
“不必,我只是疲劳过度,调养一下就好。”
“嫌我不够麻烦,带个女子回来让我医治,你还真当我是江湖郎中了。。。”铜起嘴上不悦,却还是绕过陈隐走到歆儿身旁一探,“鼻息、脉搏都没了,怎么救?”
“稍等。”陈隐微微睁眼,化掉歆儿身上的时火,“师兄,我之前一直以衍力护她气息,现在解了衍力,若不控制住她的伤情,恐时候不多。”
铜起没有再回话,已是专心致志地给歆儿诊查起来。
陈隐将歆儿交给铜起,心也算是放下了,现在可以全神贯注地提运起体内衍力调整脉息。
片刻后。
“喂,你还需弄多久?”铜起忽而开口问道。
“怎么了?”
“你若没什么大碍就先帮把手,把这女子挪到药房去,”铜起说,“她的伤势极其严重,仍有一丝游息回荡在心脉处已是奇事,现在首要便是保住这最后一丝气,争分夺秒,快!”
“明白了。”
陈隐化掉提运的衍力,纵使只调息了片刻,衍力也是恢复了三、四成。现在身体已不似刚才那么疲惫。
他起身轻轻抱起歆儿,将她带到了药房。铜起已先到此处腾出了一个位置,示意陈隐将她放在上面。
“看你气色好了许多,再帮我去做些事情,”铜起一边迅速的翻找药材、准备布匹和针线,一边说,“先给我打盆温水来,再去镇里给我买大量的细线和止血复伤的药材回来,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