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起算是回养药涧回得及时,至少对伤员们是这么说。
他本打算先进养药涧检查一番再到前殿去,可这前脚刚进院子,就听得身后林中几个声音在高声急呼他的名字,并且越来越近。
“柳师姐?”
铜起听出了其中一人的声音。
她们已经从林中跑了过来,的确是柳雨还带着四个小弟子,他们合力将马涛和陈曦宇抬进了养药涧。
“快!铜起!”
“他们这是受什么伤了?”
铜起光用肉眼瞧,都看得出二人的身体状况不太好。
“我也不知道,应是贺霜伤的他们。”柳雨一脸焦急,完全没了抓拿。
“先给抬东屋去,那里可将一并放两个人,”铜起让那四个弟子将人抬进去,转而对两眼失神的柳雨问道,“山外的人已经退了吗?”
“并没有,”柳雨一下缓了过来,想到自己还另有重要的事,便言辞恳切地问道,“我还得返回山门那边,你这里至少需要几人帮手。”
“这四个你都可以带走。”
“好!曦宇和马涛就全托付师弟了!”
柳雨让四个小弟子去召集全派所有的还能够动的弟子到山门处集合。
她自己则向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显然心里对此处有所惦念。
“柳师姐放心,我会第一时间让弟子去告知你们陈堂主和马堂主的情况。”铜起面色凝重地承诺道。
他这神色不是装出来的,因自入定华山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未见过定华派有现如今这般大敌当前危难——就是连玄月门闯山那次也远不及今日这次让铜起充满危机感。
所以他也不多耽搁,赶紧关上涧外的木门,从药房取了几包止血的药草便进到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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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我们不上定华山,难不成真到京城去?”清月的弟子们乐意离开定华山,不过却不愿又去京城。
瞾寒晶只答应文足羽离开定华山,并未说真要去京城——毕竟京城如何又与他何干。
“不,不去京城,我们回清月,”瞾寒晶看着身旁落下的几片树叶,摸了摸怀中的那本秘笈,忽然问道,“你们谁可记得田婵玉是往哪个方向离开的?”
弟子们愣了愣,其中几个还有些印象。
“好像是朝着东面去的。”
“东面——”刚才下落的那几片树叶已经在脚边躺定,瞾寒晶盯了片刻,说,“六棠弟子速去东面,直至寻到田婵玉。”
六个年龄跨度从十三岁到四十岁的男弟子站出了列,年纪最长的那位问道:“是要去擒拿田婵玉吗?”
瞾寒晶将其招至身旁耳语了一阵。
“这……”中年弟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见得掌门神色严峻,便不再多问,“弟子遵命!”
“其余弟子,即刻随我回清月。”
婵玉和孙爻虽然还在林中,但已经是出了定华山的地境。
两人还盘算着从何处可以上大道,却不想忽然两旁树叶飘下,一个黑雾倏然挡在了他们的身前。
婵玉本以为是陈隐,但黑雾散去露出的这个轮廓却极其陌生。
不过,虽然轮廓陌生,但这个人婵玉认识——天罗庄的庄主——天御青。
还不等婵玉拜礼和询问,另一团黑雾又栖身到了她们的身后——这人是马丝国的林王爷。
不过林王爷看样子并不是冲她们而来。他一现身便走向天御青,并没有在意田婵玉和孙爻。
“参见王爷。”天御青先一步作了个礼。
“你为何在这儿?”王爷发觉显然有些事他被蒙在鼓里。
“在王爷来京后,国主给天罗庄另外下了道密令——是怕王爷分不开心去管魂玉之事,魂玉的一切动向天罗庄有另禀国主——所以有关魂玉的事国主统统都知晓,包括王爷的作为,现在国主让王爷不必再管魂玉之事,这是国主的手令,”天御青将东西交到王爷手中后,便看向田婵玉,“这边请田姑娘将身上的三枚魂玉请交给我,你们与我们也算交情不浅,并无交恶的必要。”
田婵玉和孙爻还未来得及发声,王爷收起手令,抢在前面笑道:“这里仅有三枚魂玉,另两枚仍旧在皇宫,差那两枚,这里就算取了去,也依旧无用——”
“王爷,”天御青打断他,压低声音对其小声说道,“另两枚,沈士他们会取到,国主让王爷将身心放在该放的地方,您究竟让陈隐他们做什么国主都知道。”
天御青就是来抢魂玉的,这自然不用再多想。
虽然婵玉是不会将魂玉交给他们,但她很清楚天罗庄的诡谲身法。
天御青能现身与他们交谈,就已经是给足了他们的面子。
而现在婵玉所顾虑的是,天御青若是要强抢,她该如何应对他的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