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姬所给半盏茶的时间早就过去了,实际上已是过了足可喝两三盏茶的时间。
“数日未见,他的时间观念倒也是变了,”兴姬向婵玉和瑛璃揶揄道,“你们二人待此莫要走动,我去看看他们聊得是有多投机。”
言毕,兴姬在后院召来了两个人:“看住她们。”
兴姬离开后,婵玉才露出担忧之色。
她侧头避开站在她们两人前面的看守,小声问向瑛璃:“隐哥这是在干什么,那个梁叶是不是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
瑛璃摇摇脑袋:“没,他早离开了,现正在跟另一个人见面。”
兴姬急匆匆地找到了梁叶。
他依旧待在房间里,那些之前被他叫走的人又都返了回来,可唯独没有陈隐的影子。
“他到哪去了,那个陈隐。”
“不知道,不是说回去找你了吗。”梁叶又在领着手下整理文书,虽然他们大字不识一个。
“他离开有多长时间了?”
“有一些时候了,看那儿,我给他斟的茶都已经快凉了。”梁叶就这么平静地阐述着,似乎在说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兴姬狐疑地看着他:“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陈隐显然已经跟其谈过,而他现在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这倒是让兴姬十分好奇他们之间究竟谈了些什么东西。
“没什么,我们花了不少时间来让他记起我是谁,然后就是叙叙旧,他不过是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盗用他的身份,然后让我们以后别再如此之类。”
梁叶漫不经心地向兴姬解释,眼睛一直看着手里整理的文书。
兴姬清楚他是在说谎,但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因为陈隐不见了。
她不悦地摔门而出,直到此刻,梁叶才停下来,将视线从文书上移开看向兴姬离开的那道门。
他面色严肃,小声地念道:“恩公说得对,天罗庄与我们毕竟也只是互利关系,他们游荡在上湖城和榕城之间,却从未向我说明过下面有人滥用权、法行事,这是在给我们预留隐患,不得不有所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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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隐不敢相信,要不是王爷拦着,他差点大叫出声来:“五枚魂玉都已经被你们拿到了!”
“如你听到的,而且现在魂玉多半已经到了北远城,只要孙爻或者其他医师确认了国主的身体可以承受,那么他便会启用遮星楼下面镇守的裂点,”王爷一五一十地向陈隐解释道,“不过好在孙爻被你留在了定华山,那么寻到其他有能耐的医师必然会花去皇兄一部分时间,所以你得尽快赶去北远城,阻止任何人入魂此玉。”
陈隐是知道遮星楼下面的裂点被自己弄“干”了,也就是说马丝国的国主想要入魂此玉,并不只需要寻到有能耐的医师。
他将自己知道事情告知了王爷,并直言不讳地说道:“我们的确马上就是要去北远城,你们既然拿到了五枚魂玉,那么国主就会严守信诺放了戚烽师姐,而我们此去便只确保此事不会出岔子,魂玉的事情我们不想也不会再掺和。”
“遮星楼的裂点干涸了?”
王爷一惊,尔后轻声地说道:“那恐怕你们的戚烽师姐走不了了。”
“为什么?”
“马丝国最缺的便是感知型衍力者,既然遮星楼的裂点没了用处,那么皇兄必定会让戚烽为其寻到一处新的裂点,否则不可能放了她。”
陈隐想了想,说:“那就是说,我们只要照原计划带走戚烽师姐,便可顺带阻止国主入魂衍力了。”
“你若只是带走戚烽,不过仅是延缓入魂时间罢了,孙爻可找人替代,戚烽又何尝不行,皇兄要的是让他们的能力,而不是他们这个人,”王爷又劝道,“本王现在没有办法离开中原,幸而你们到了上湖城,这都是天意,如果没有人能彻底阻止这件事,那么当皇兄入魂此玉之时,就是天下大乱之日。”
陈隐觉得王爷是为了让他同意才危言耸听,便是模棱两可,既不应允也不拒绝。
“王爷这么小心地找我来谈话,就是只为了这件事?”
“对,为何这么问?”
“因为兴姬姑娘找过来了,”陈隐说,“若是王爷还有其它要说的事就得抓紧时间。”
王爷叹了口气:“本王所言你要认真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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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姬转角时差点跟陈隐撞上。
她第一反应便是看向陈隐的身后,方才问向他道:“你到何处去了?”
“迷路了,”陈隐说,“我已经跟梁叶谈过了,留此也无用,姑娘可以带我们离开上湖城了。”
兴姬没有搭话,而是推开陈隐,进到他身后几步的房间内,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不情愿地说:“走吧,赶在太阳落山前,可以坐‘辘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