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抬着皇帝的轮椅进到屋内后,便齐齐地退了出去。
皇帝给四人赐了座。
“大功一件,大功一件,”旭峰晨辉扬声赞道,“朕已让人将赏赐送去了你们落脚的客栈与常铃乐府。”
“谢皇上隆恩,”空游和尚从椅子上蹦起来,恭敬地跪道,“不过此恩我等受之有愧,实为曲公子凭一己之力铲平了反贼,而我等仅是从旁协助,擒下漏网的天罗庄余孽罢了。”
“大师过谦了,”皇帝道,“朕本不应该这么说,先皇过分插手江湖上的事,让江湖各派与朝廷间早生了间隙,但朕早年游历天下,结识了许许多多江湖人士,也算半个江湖人,心念着朕登基之后应能和缓这层关系,所以三位掌门今后放宽心,这是你们帮朝廷做的最后一件事,而往后,只要未触及国之法度,朝廷不会再插手你们江湖中的任何恩怨。”
三位掌门只偷偷互望了一眼,皆未接话。
“现在江湖上各派——尤其是原来的四方十派,跟朝廷的关系是每况愈下,在这个时候,还有你们三派愿为朝廷解难,朕甚是感激,”说着皇帝从椅侧取出三个小锦盒,分别交给了三人,“这锦盒中装着朕的令牌,只你三派独有,若是今后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朕帮忙,便叫人送回令牌,也算是朕替先皇对你们的感谢。”
“皇上使不得……这些本就是我们应尽的本分……”韩沪立马跪道,“再说我等实是有负圣上之命,没能将天罗庄之人全部……”
贺霜他们两人都如此,自己也跟着跪下。
不过皇帝却没有要听他们接下来的话,打断道:“此事已了,勿多言其它,朕叫你们来,就是为了当面感激你们,现在算来你们三位带着弟子离开各自门派已有些时日,”皇帝让他们起了身,“想必早已是归心似箭,那么回客栈去休整休整后,便可离开京城。”
这话对三人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所以也顾不上再思忖那么多,立即是磕头谢恩。
“三位退下吧,屋外会有人引你们出宫,”皇帝对曲伯音招了招手,“伯音,你暂且留下,朕还有话要跟你讲。”
曲伯音微微点头,和三位掌门互相作了礼,目送他们离开木屋。
“伯音,怕是早已迫不及待回去见佳人了吧,”皇帝笑着地看向曲伯音,语气较之前轻快了许多,“朕也想成人之美,不过还望伯音多忍片刻。”
曲伯音抱拳躬身,并没有说话。
“不必拘谨,朕非先皇,”皇帝也起了身,“听闻天罗庄这次领头的是个姑娘?”
“对,此人叫兴姬,掩护同伴离开时,被贺霜楼主与韩沪庄主擒住,但我们未能将他们一网打尽……还是让她掩护的那名同伴逃走了。”
“无所谓,”旭峰晨辉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擒天罗庄,能只漏走一人还擒住了他们的头子,已是十分不易,所以这件事他们不必请罪,你更不必。”
“谢皇上。”曲伯音抬眼偷偷看向旭峰晨辉,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和敬意。
“本就无罪,何来谢,”皇帝顿了片刻,道,“不过接下来的事,你是真得要谢朕。”
说到此皇帝故意卖了个关子,看向曲伯音。
曲伯音偏了偏脑袋:“请皇上明示。”
“你的婚典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皇帝说,“就在朕的登基大典之后。”
此话一出,曲伯音精神振,瞪着眼直视向皇帝。
恐怕这辈子他的眼睛都未能睁这么大过。
“瞧你那模样,”皇帝略带戏谑地说,“任何女子都想着出嫁时风风光光,尤其是那位歆儿姑娘,更是想要名正言顺的婚典,你想想,这场婚典紧挨朕的登基大典,又是朝廷亲办,轰动天下,那姑娘必然对你更是服服帖帖。”
“臣何德何能……”曲伯音跪到地上,受宠若惊。
“登基大典就是个过场,对朕来说,有或没有都一个样,”旭峰晨辉也是不避讳,“倒不如成人之美,让你欠朕一个恩。”
“可……”
“别急,朕现在就告诉你如何还此恩,”旭峰晨辉握着曲伯音的手,“天云舒已不复存在,先皇的一些治法已经无用,朕打算在全国各大城中筑楼,它们的作用是替朕甄选江湖上那些有能耐却报国无门之士,而你为主事之人,官职与御前阁阁主、侍卫司主管相同。”
曲伯音本以为会是什么坏事:“这……这是大好之事……”
“当然,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今后替朕四海网罗能人异士,朕包办你的婚典,如何?”
“是。”皇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曲伯音定是应下。
皇帝能听出曲伯音还是有所顾虑,便不再谈这件事:“对了,与你们一道回京的那个反贼头子,也被关进了地牢中?”
“是,他名叫粱叶,他们的人已经被上湖城和榕城的军队给控制,”曲伯音回道,“我们本是带他回京面见皇上,可他主动要求到地牢去。”
“哦?”旭峰晨辉扬了扬眉毛,嘴角带笑,“这人不像普通的山匪,会用脑子。”
曲伯音考虑了很久,终究是缓缓开口评价说:“此人的确有些能耐,他手下的那些人,来自五湖四海,多是宵小之辈,却是被其管制得规规矩矩。”
“所以,你未选择杀掉他们,而是带回了京城,既然伯音如此抉择,那么朕还真得看看此人,”皇帝神色松弛地说,“看他是否能成为伯音为朕甄选出的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