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我只想留住这转瞬即逝的温暖,哪怕下一秒我再也享受不到。
这里已经没有了的士司机和霍达达的身影,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不是一伙的,我冷静下来一想,高崇阳现在确实也没杀我的必要,那还有谁会想害我?
脑海里立马浮现了一个人。
车身感应到我们,我这边的门自动打开了,他空出一只手,小心翼翼把我放在副驾驶座上,好像抱着一个玻璃,稍不留神就要‘啪’地一声打碎,他又打开另一扇门,自己坐了进来,他的手哆哆嗦嗦地去开暖气,好不容易把暖气打开,一股暖风刹那便把小小的车身铺满。
顿时知觉又回来了,我一边哆嗦着一边去看高崇阳,只见他的嘴唇都被冻成了紫褐色,他靠在椅垫上闭着眼,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地滴水,让我想起了暗夜里妖媚的吸血鬼。
两个人都没有力气说话,呆了好一会儿,等肤色渐渐红润我才开口。
“你怎么来了?”
“我见你鬼鬼祟祟的出门,于是跟了你一路。”
“你有那么好心?”我挑眉,“而且我哪是鬼鬼祟祟地出门。”
他一副不想和你争论的表情。
“你智商降低了么?这么一大晚一个人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他责怪我。
“我哪知道有人会对我下狠手。”
他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还是有不成熟的一面,难道你之前除了对我戒备,就没有戒备过别人?”
他之所以这么说,看来已经早就猜到今天会有人害我了,而且也知道是谁了,但这么久他都没有提醒过我,而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高崇阳又立马转了180度的脸,我知道我在他心中的地位有所降低。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我没好气地偏过头去,眼神也冷了8度,“谢谢你好心救我,接下来的事你不用管了。”
说完,他从后椅拿出厚厚的衣服,盖到我身上。又仔仔细细帮我把每一个角垫好,一点也不做作。
我默默地看完他做好这一切,身体里的温度回来了,心里的温度却流失到了冰点。
做好了这一切之后,他双手架上方向盘,汽车在艰涩难走的道路上顺风扬长而去。
一同出发的人只知道我们不约而同的都感冒了,重感冒,发着低烧,一同躺在医院里输液,而特别有心的是,医院一还专门安了张大床,供我们一人睡一边输液。
洁白的房间,洁白的天花板,洁白的床,两个穿着白色病号服的人一只手伸在外面输液,另一只手靠在一起,各自所思。
上午来了很多人,由于boss都生病住院了,部门里的人也不敢提出去玩了,大家准备等我们两病好的差不多就赶回程。
大家又是送花又是送营养品,都借着这个时候拼命讨乖,高崇阳一点也不吃这一套,寒暄了几声就假装委婉其实毫不客气地把这些人轰了出去。
于是比标准病房大了数倍,家具齐全的房间里,还是只剩下我们两并排并靠在床垫上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