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王爷大婚,疏香阁却终日大门紧闭,兼之又地处偏僻,甚少有人注意,颇有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关起门来过日子的闲情。
因着手好些了。温云正绣着一方新帕子,忽听瑞儿道有人在外头敲门,便吩咐她去开门,来的是赫然便是连锦,她笑盈盈的给温云请安作揖,又问候了几句。
温云却开门见山,道,“你来这里可是你们王爷找我有什么要事?”
“王爷说了,他这两日寻了定州几个手艺极好的厨子,做的吃食倒着实一绝,与咱们在京都的大相径庭,他恐主子您近来无趣,便打发了些许小玩意儿给您。”连锦缓缓笑道。
“哦?什么小玩意儿?拿出来叫我瞧瞧?”温云上下瞧了瞧他道。
“奴婢可带不来,王爷说了。无论如何还请您跟着奴婢走一趟。”连锦又道。
“这卖的是什么关子。”
话虽如此说着,温云却取了一方自己连夜赶制的帕子,塞进了袖子里。道,“也罢,王爷既这般说了,我也不好不去。”
当即三人便离去了。
连锦带着温云直接去了秦清的书房,彼时他正看着册子,见她来了,便放下了手中的文书,招手笑道,“快些进来。”
温云缓步走了进来,作揖过后便道。“王爷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关子?”
“葫芦本王这里没有,但玉壶倒是有一只。”秦清一边说着,一边神秘兮兮的取了后头博古架上的一只锦盒。
“听闻这定州城里由以素香斋里的素食最为闻名,本王尝过几次,着实难得,想着你的口味清淡,应该会喜欢。手伸出来。哦,对了,这些日子手上的上可还好了?”秦清淡淡然关切道。
温云听话的将小手放到书桌上,笑道,“不碍事,早就好了。”
秦清点了点头,道,“闭上眼睛。”
温云浅浅怼了他一眼,便又照做了,秦清极细心的将锦盒打开,取出一物,将之放在温云的手上。她只觉得自己手上一阵温润的凉意。
缓缓睁开眸子,霎时愣住了,由一整块通灵白脂美玉完整的雕刻而成,样式简洁,线条流畅,体态圆润,只在把手处,刻着一枝莲花,仿似遗世而独立。而把手下方亦是系着一根红绳,犹若女子唇上的胭脂色。
它立在她的手心里,安静而纯挚的好似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在明媚的浮光里,温暖的盛放,只她一个。
“这是,一只玉壶?”温云喃喃。
“恩,喜欢吗?我记得你素来是喜欢莲花的。”秦清眸中含着笑意。
“多谢王爷,温云简直爱不释手!”她说着,就要起身行礼。
忙被秦清一把拉住了,道,“不必如此,你坐着便是,打开来看看。”
温云打开壶盖,里头是洁白的梨炖着银白色的荸荠肉,还冒着热气。
“这是?”
“素香斋的招牌,你尝尝?本王喂你。”秦清取了一柄玉勺,舀了一勺子汤递到她的口中,爽脆香甜,却又不似京都的甜食一般,满是甜腻之感,只这股清新的感觉犹若钻入心肺。
温云就着秦清的手一口一口吃完了东西,秦清又拿起自己的帕子给她擦了擦嘴。
她忙羞赧的推开。
秦清却执意帮她擦拭了,道,“与本王客气什么?”
望着那方帕子上绣的花,温云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出自昔时自己的手比,不由得心头动了动,道,“王爷的帕子旧了。”
“用着习惯了,便不想换了。”秦清却顺口道。
她微微愣了楞,便自袖中取了先前那方绣好的帕子,道,“这是温云新绣的,王爷若是喜欢,便拿去用吧。”亚土布血。
秦清望着那针脚别是细密,素白娟帕之上一朵青莲出淤泥而不染,亦是微微失神,道,“你的绣艺又精进了。”
温云温和的一阵笑意,道,“那王爷倒是收不收呢,若您不要,我便自个儿用了。”
秦清忙将帕子一把抢了过了,塞进了袖子里。
两人又说了会子体己话,温云便要起身告辞了,秦清却又握住她的手道,“这些日子,你先受着,你可明白?”
温云一如既往的清清淡淡,颔首道,“恩。”
秦清这才点头,道,“那你回去吧,等会儿她来了瞧见又要发脾气了。”
温云当即福身离去。
秦清望着她的背影立了又好一会儿。
温云见已然走的老远了,便将手中的玉壶给了身后的瑞儿,道,“你妥善保管吧。”
嘴巴上虽是这样说的,但给的很是随意,瑞儿觉得都不能用“给”这个字眼,用“丢”可能更恰当一些。
“主子,你怎么了?”瑞儿问道,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家主子并不十分高兴。
“我高兴地很呢。”温云浅浅道。
“……”
“喜从何来?”
“你可知王爷今儿给我吃的这道菜叫什么?”温云狭了狭眸子,问道。
瑞儿自是摇摇头。
“一片冰心在玉壶,是说的他的心意呢,我岂有不知的道理?”温云又道。
“原是如此?”那丫鬟讶然,一道食物而已,竟含了这层意思。
“恩,准确的说还不止于此呢,你瞧见那玉壶之上的那根红绳了吗?”
瑞儿点点头。
“《白头吟》里有一句是怎么说的,直如朱丝绳,清如玉壶冰。多贴切。”温云虽带着笑意,声音里却没有太多的温暖。
“白头吟……王爷是想与您白首到老?”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