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冷的脊背,似修竹。青袍烈烈。
那一双眼眸带着狩猎者的冷寂与自信。却在见到她面容的时候,化为骤然的惊恐。
但是剑势已然收不住,眼见就要刺向那人的心尖。
江离太阳穴突突的跳,在最后一刻错开了一丝,划破了她左臂的衣衫,长剑瞬间没入了木格窗之中,犹若裁纸。
“郡……郡主。”江离望了望面前的脸色苍白的少女,却无不少惊恐之色,只以为将她吓傻了,失措道。
顾莲九淡淡摇了摇头。
“什么声音?”佛堂里的两人听见了动静,走了出来。
“王爷,周小姐。”江离将剑拔出,行礼道。
“怎么回事?你们在做什么?”秦潇皱眉道。
顾莲九胸中憋了一口气,淡淡道,“三更半夜,佛堂清静之地,是王爷与周妹妹在做什么?”
“你!你偷窥还有理了?”周玉绾半是羞赧半是恼怒道。
顾莲九冷笑一声,道,“告辞。”
话毕,果然二话不说,扭头朝着来路回去。
秦潇静静立在原地。淡淡的望着那个背影。
“王爷,你看她……”周玉绾娇滴滴的指了指顾莲九,十分不满道。若不是方才那一出,方才她恐怕已经得手了,真是该死!
“滚。”秦潇红唇轻启。
“什么?”周玉绾没有听清。
“本王说,滚。你以为穿成这幅样子便能取悦本王吗?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取代她在本王心里的地位!你若是日后在这般不知好歹,哼。”秦潇冷哼一声。
“你!”周玉绾眉头竖起,胸膛起伏,片刻后道,“是王爷,玉绾错了,是玉绾不知好歹,请您大人大量,切莫生气,伤了身子,便是玉绾的不是了。”
眼见秦潇的面色越加的暗沉,周玉绾这才道,“那么,玉绾先告退了。”
话毕,她作揖离去,一双素手隐在袖子里,眸子里却满是不甘。
秦潇回了佛堂,江离跟在他的身后。
半晌不语。正待江离微微喘了一口气。
“本王叫你保护她的安危,你都做了些什么!”秦潇骤然怒道,几案之上备着的一盏茶水骤然丢在了光滑的地面之上。
“是……是属下的失职……以为郡主要来行刺王爷。”江离喃喃。
“到底怎么回事?”秦潇诧异,问道。
“郡主缠着属下要给她回京都带一些彩绳回来,属下好不容易趁着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出了东城门,快马加鞭回到青山寺已然是深夜,刚回来想与王爷禀报,便,便见到一人站在佛堂门口,鬼鬼祟祟,属下,属下以为……”江离看了一眼秦潇。
秦潇的眉头跳了跳,冷笑道,“蠢货!她必然是存心的要支开你!”
“可……可属下心甘情愿。”嘴笨的江离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是为了王爷头顶那顶绿帽子着想。
“……”
秦潇骤然看向江离,满目的不可置信。
“银蛇初舞时,漫天杜鹃啼。”天下谁人不知无影剑客江离之威名?但他从来只听从他一个人的命令,这些年来从未改过一丝一毫。未曾想今日开了先例。
江离瞧着面前人的那张黑脸,心中越发的郁闷。听方才容谦郡主的话,分明是她把王爷和周小姐的fēng_liú韵事撞破了,怎的要怪倒在他的身上?他真是比窦娥还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