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多谢皇兄,但臣弟与容谦感情甚笃,还请皇兄收回成命。”秦潇起身,骤然道。
这是……拒绝了?且还是木南侯府的嫡女湘南郡主,身份尊贵的紧。区区侧妃着实可还委屈了她……
众人不约而同想起上回子中秋宴之上,傻子王爷亦是不识皇帝眼色的戏码,怎么看怎么有些熟悉。传闻信王身子的病虽已痊愈,但此番看来脑筋着实未曾长进多少……
“皇兄金口已开,哪里有退回去的道理?莫不是八弟想要抗旨不成?”襄王握了杯酒,浅浅笑道,半是玩笑。
李清韵的脸色白了白,唇抿了抿。
皇帝的眼眸微微扫了扫信王,虽瞧着其温和含笑,但竟有股子冷然。
“臣弟不敢!既如此,便悉听皇兄旨意。”秦潇起身道。
哦。看来此病好了,着实比上一回聪敏一些了……
皇帝淡淡点了点头,含笑道,“如此便好,如此时节,云州那边传来喜报,李博慕大胜北疆军,择日回京,朕心甚慰。”
“区区一个北疆军,难不成翻天了不成?”康王激昂道。
“还是李博慕将军厉害,说下雄兵十万,先皇亦是赞叹其曰‘神勇威武,大楚栋梁。’”秦清亦是道。
众人听闻皆是面色一喜,恭贺之声不绝于耳。皇帝只是淡淡着含笑听过。
秦清饮了不少酒,踱步出门散了两步。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片刻定住。
“今夜。多谢王爷为清韵说话。清韵在此谢过。”李清韵一袭藕荷色密缕织锦裙,外罩一件羊脂色雪狐裘衣,盈盈作揖。
“客气了,本王不过随口两句。”秦清淡淡然道。
“只是清韵不解。在王爷心中,该是世间何等的女子,方能叫王爷垂青一二?”李清韵望着他,竟是目色缱绻。
秦清浅浅笑了,道,“你此话,可是在气本王今夜所言?”
“以王爷的睿智,竟不知清韵这些年的心思吗?清韵有此一问,只是想着王爷回答我一言,也叫我好早些死心罢了,莫不是王爷连清韵这样的请求也不愿相告吗?”李清韵望着那个沉水蓝色的背影,目光盈盈。竟隐隐带着一股子倔气。
“不必贤良淑德,不必温柔淑惠,甚至不需会女红刺绣,但须八面玲珑心剔透,素手执棋明窗暗坐间,便可搅动一方风云,缱绻笑意间于朝堂,权术谋略亦是巾帼不让须眉。”秦清沉吟了会儿道,脑子里蓦然一张面容挥之不去。
“这世间竟会有这样的奇女子?”李清韵微微掩口,片刻道,“多谢王爷赐教。”
“听了王爷此言,或许曾经已然有人得到过王爷的心?”
“没有!”秦清斩钉截铁的说道。
“既王爷不愿相告也便罢了,只是清韵着实好奇的紧,这天下有哪个女子,有那般的心思手段,能将王爷的心撩拨至此。”李清韵亦是浅浅笑了,端荣姿貌,清雅和丽。
话毕,她淡淡回眸,朝着身后的水晶宫回去。听罢此言,眸子幽深,或许那些话只是他为了她死心的一个借口,可若不是……她便着实有兴趣知道那女子的名讳,瞧瞧究竟是何方神圣。低沟页号。
“谁娶她谁倒霉呢。”秦清凉凉道了句。木南侯府功高震主,即将凯旋,皇帝恐早便结了心结,听闻那两个傻子智商痊愈了?可瞧着智商仍旧是硬伤,着实还不如从前呢……秦清一阵冷笑。
宫宴结束以后,皇帝命众人一同到外头观赏烟火,德妃的鞋袜湿了,顺带回锦绣宫换了件剪霞绡云肩靛蓝裙,一旁侍女道,“娘娘,湘南郡主来了,您是不是要见见……”
“她想借着父亲行军还未归来,襄王被皇帝打压至斯的这个唯一的时机,放手一搏,因着等父亲回来,她便更没有机会了,本宫如何能不明白这丫头的心思?”德妃拢了拢颈项边紫狐围脖柔顺光滑的毛,淡淡道。
“那您为何今日要将信王与信王妃拉下水?”一旁丫鬟云墨不解。
“只是皇上忌惮襄王由来已久,即便他现下一时失了势,皇上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她与襄王注定无缘。”德妃叹了口气,又道,“而已她的身份,也不过只能从另两位王爷中选,康王沉溺于声色着实不易托付,倒不若信王……”德妃顿了顿,她的话只说了一半,若是父亲凯旋,皇帝最有可能的是直接将其纳入后宫,省去诸多麻烦。
“你去告诉她,本宫不见她,只需稍稍提点,以她的聪慧,自会领悟的。”德妃淡淡道。
“是。”那丫鬟这才离去。
德妃拿了一旁丫鬟递过来的暖手,眼眸里一阵冷笑。
李清韵虽是她的妹妹,到底昔时她们一个嫡出,一个庶出,她何必为她如此谋划?
只是自上回她给那顾莲九下了药,虽被皇帝训斥,但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皇帝的心里好像还是有那个女子的。
今夜借着此事试探一番皇帝的心意罢了,但细细看来皇帝果然心里还是放不下她,且二来,听闻她癔症治愈了,也便试探一番她到底如何聪慧,未曾想竟这般蠢钝如猪,惹得皇帝将李清韵直接赐给了信王……
这般蠢,而皇帝偏偏又垂怜在乎至此的人,正好为她所用。
念至此,德妃笑的更是肆意。
水晶宫前的烟火绚烂,红如杜鹃花上隐,黄若春日素馨绽,蓝幽幽似湖心微漾,斑斓而又瞬息而逝。几乎迷了人的眼。
“本王不过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未曾想王妃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