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韵望着那背影渐渐地离去了,丫鬟们也合上了慕云阁的院门。
里间,冬梅见着她望着那已经合上的门,不由得道,“主子,您这是在瞧什么?早些休息吧。”
“手上这两日伤口正愈合。疼痒的睡不着。”李清韵淡淡答。
冬梅霎时满是心疼之色。
“你有没有觉得,王爷好似有些变了,没有头几日那般的热络与缱绻了?”良久,李清韵又道。
“有吗?没有啊。”冬梅凝神想了会儿,道。
李清韵皱了皱,倏尔又想起方才秦潇那看似不经意的躲避自己的手,眸子闪过一丝幽光,既已经行到了这一步,又如何能就此撒手,任那人转头离去?
“你知道,有个地方叫千鸟阁吗?”李清韵的声音幽然。
冬梅疑惑的摇了摇头。
李清韵转而一笑。那个糊涂老爹这辈子未曾给过她丝毫,却无意中告诉了她这个秘密……
一夜过去。
顾莲九纳闷的坐在院子廊下乘冬凉。
“主子,您……还是进去歇歇吧,外头空气还冷。”故茶瞧不过,端了一辈子热茶来。
“气死我了!这闷葫芦!”顾莲九瞧着莲心院那紧闭着的门,不由得恨恨道。
故茶忍不住抿嘴笑了,“江侍卫着实跟咱们院子里的那位一样,小孩子心性,冥顽不灵,且执念重的很。”
“你说谁呢!”清茶握了一包瓜子,恰从偏房出来。
“我可没说你,着急了你便是承认了。”故茶又是一阵调笑。
当即两人在院子里追逐了起来,吵得顾莲九脑子疼。门口那个闷葫芦不管她说什么,他就一句----王妃害的王爷摔跤,丢这么大的人,不准出去……
且顾莲九偏还是个不任命的,翻墙也要出去,哪里知道,墙还未翻过去,面前香樟树里骤然窜下来一个人道,“王妃请回吧。”
“……”
“主子,这里有个狗洞……”
正钻到一半……身后莫名蹿出来一个人,拉着她的鞋子道,“王妃请回吧。”
“……”
如此这般,竟是折腾到了晚上。
秦潇正在屋子里看一册古籍,忽听门外冬梅的声音----“王爷。侧妃娘娘说是无趣得很,着您前往慕云阁下棋去。”
秦潇眉头皱了皱,半晌放下书籍,道,“好。”
慕云阁里。即便素来无烟尘的银骨炭燃的袅袅若轻烟。
李清韵仍旧裹得极厚,她半躺在美人榻上,身上还盖了条海云红锦团的薄毯。
“王爷来了。请。”面前的棋子已经摆好。李清韵淡淡笑道,做了个相邀的动作。
秦潇略略颔首。
因着李清韵的手指受了伤,碰不得棋子,秦潇只得一手执着黑棋,一手执着白棋,听着她的口令下。
隔了良久。李清韵打了个哈欠。
“不若今夜便到这里吧。”秦潇皱了皱眉,淡淡道。
李清韵问过了一旁冬梅时辰,便点了点头,正欲起身。
骤然,木格朱窗破出一个大洞,一黑色的人影冲了进来,自地上滚了三圈,这才起身,自腰间抽出一柄银色软剑,朝着秦潇的面目刺去。
而李清韵的面色虽是煞白,却是丝毫不惧,仿似早有准备了一般,一个侧身就立在了秦潇的身前。
那柄软剑当即划过衣衫,虽是厚重,刺下去却犹若层层素白纸一般。
刺到最后,李清韵的眸子骤然怔了怔,鲜红的血自胸口处不住的流着,若一枝幽色红梅独泣。
“清韵!”秦潇霎时愣住。
那人将剑抽回,血霎时失了控一般的涌出来,淋的地上斑斑点点。
“快来人!”秦潇抱住李清韵,忙道。
一旁的冬梅已经开了门,朝着外头喊去,“快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几个丫鬟们皆四散叫喊,没一会儿已然弄得府里上下皆知。
莲心院,门口。江离正盘坐在大门口,骤然睁开了眼眸,化作一道深青色的影子朝着慕云阁的方向而去。
同时,隐在周围的数十个黑衣人纷纷现身,点着脚朝着江离的方向掠去。
顾莲九瞧着漫天的黑影霎时面色一喜。
“包裹!”她忙对着身侧的清酒道。
“快!”顾莲九一袭素衣,着故茶开了门,朝着王府后门溜去……
彼时,那蒙面黑衣人皱了皱,心知不可恋战,脚尖点起棋桌,趁着夜色冲了出去,等江离几个赶到的时候,已然没了人影。
“好大的胆子,竟还有人来敢行刺本王!”秦潇心胸起伏。
那身前的女子则犹若透明琉璃罐一般,倒了下来……
“还不快去传太医!”秦潇接住,朝着江离吼道。
“是!”江离忙转身离去。
冬梅早已吓得面无血色,盯着面前的李清韵直抹眼泪。
秦潇将李清韵放平在床上,好叫心口的血留得慢一些,直至太医来了,只说是万幸,那剑口偏了一丝,若不然便是一击毙命,对准了心脏的位置。
但即使止住了血,恐又好多天不能下床了,且她还未转醒,额头满是汗水。
秦潇看的不忍,当即便出去了。
门外,月色微晕。
一人影自树上跃了下来,是千影。
“这是怎么回事!你等先前竟未曾收到丝毫的消息吗?”秦潇愠怒道。
千影低下头,眸子微微转了转,拧了拧眉头,片刻道,“属下失职,不曾。”
“该死!”秦潇皱了皱眉,片刻又道,“究竟是谁?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