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南城门。
把守城门的士兵较之前多了整整一倍有余,却仍旧挡不住里里外外进进出出的马车与人群。且出城者较多。
其中,一架样式最是普通,简单的青油车的帘子掀开了一角,一个瞧着约莫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其脸庞圆润,肤色白皙,虽算不得是一等一的美人,却别是水灵娇憨。她目色灼灼的望着前面的十多辆车,不由得问道,“师傅,怎的前面这么些子的人,这可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姑娘你不知道吗?最近南郊那边听闻出了不少的怪事,想必这些人中有不少去瞧热闹的吧,昨儿个还听闻好似那边有两个武士为了争夺什么宝贝而打了起来,一死一伤。啧啧,那场面,听说连脑浆子都打出来了呢。”赶车的车夫还未回答,旁侧,一青骢马背上的男子浅浅笑道。
女子瞧着那男子身量颀长,虽无法与信王,襄王之流一较高低,但其眉目吟吟,满含笑意,必是心绪开阔之人,且方才望着她的时候,那人竟是定定的愣了好一会儿。不由得脸颊略略红了两分,略略颔首。
“哦,对了,姑娘不会是也去那边瞧热闹的吧,在下劝你还是回去的好,脑浆子白花花的可不是那么好瞧的。”那人男子又是笑道。宏休系号。
“公子多虑了,我与妹妹不过是过路人罢了。哪里知道这南郊一带现下竟会发生这种事呢。”那女子盈盈笑道。
“原是如此,你竟还有个妹妹?姑娘都这般标致。那想必令妹更是青出于蓝了吧。”那男子说着,竟是肆无忌惮的瞧了瞧清油马车里。
这是**裸的**了吧……那女子霎时有些羞恼。
“罗生,你好生生的**人家姑娘做什么。”一旁,一墨绿衣衫的公子面目平平,却不怒自威,眉目幽冷,出言呵斥道。
那调笑的男子忙吐了吐舌头。道,“我不过是瞧着这姑娘有些面熟便罢了,更好奇她的妹妹长的什么模样……”片刻,顿了顿又道,“好吧,属下知错了。”
“哦?”听罢此言,方才那还恼怒的绿衣公子竟是一改方才神色,好奇的往马车掀开的那一丝帘子里瞧……
“哼!”那女子当即将帘子拉上,回了车里不理这外头的两个纨绔。
“好生生气什么?”车里的少女约莫不过十五六岁,不由得笑道。
“奴……我方才还以为那绿衣公子是劳什子正经人,未曾想瞧着一副正派样子。竟与他那属下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早知这一趟,不若叫清酒出来了!”
“依清酒的性子,我可不放心,带她出府便是怕着慕云阁的那位趁着我不在将她生吞活剥了。”那少女定定坐着,浅浅笑道。
“也是,还是将她安在姑姑那里最是安全的好。”那女子又道。
等了半晌,南城门的士兵堪堪检查了一番,这才放置离去。外头,是一望无际的官道……
车夫驾着马车朝着前路行去。
少女掀开帘子来,只瞧得那偌大的南城门渐行远远。两匹青骢马猎猎,依稀能瞧见马上人的身影。
不知为何,少女隐隐产生了一丝错觉,就在她掀开帘子的时候,那两匹原本离得极远的青骢马骤然提了速,没一会儿便能瞧见那马上两人的面目,一个面容极其寻常着一袭绿衣,寻常到放在人堆里也会自动过滤,正用一双幽色眼眸静静注视着自己。
而他身边的那个青衣公子,虽面容较之俊俏一些,那也不过是与他相比,且此时竟还与那墨绿衣衫的公子说着什么。
顾莲九忙将脑袋伸了回去。
“方才那两人,恐也带了面具。”顾莲九狭了狭眸子,别是幽深道。
“您如何知道?”故茶诧异道。
顾莲九摇了摇头,道,“猜的,那位绿衣公子相貌着实太普通太普通了。昔时无相师做人皮面具之时便最喜做这样的,因着他曾说过,越是普通的相貌越能隐迹于人群,且我若是没算错的话,他们已然猜到了我与你亦是带了人皮面具。”
故茶唬了一跳,道,“不……不会吧。”
“如何不会,你忘了方才那两人的言语,若是细细想着会不会觉得太唐突了呢?没人会那般做的,且我这副面貌,那绿衣公子竟还能瞧这么久,说明他已然发现了什么。”顾莲九眯了眯眼眸道。
“那他们是何人?又要做些什么!”故茶忙问道。
顾莲九摇了摇头,道,“我之前不过是觉得奇怪罢了,区区一伙南郊劫匪,皇帝竟需要动用的了襄王亲自出山,现下看来,着实不简单,且那两人与你我一般,自也是为了隐去身份,避免诸多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那么,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值得大惊小怪了……你记着一点,不管发生什么,切记不可相信任何人。包括我……”顾莲九眯了眯眼眸,道。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故茶不解。
“不知道,一种感觉罢了……总之小心心事。”顾莲九皱了皱眉,道。
夕阳渐落,顾莲九瞧着茫茫的官道旁侧是野树丛枝,不似方才开阔,只方才那两个公子竟还跟在身后。骤然问道,“师傅还有多远?”
“快咧,这一带虽不比方才开阔,但行过十多里,天黑之前便能到达凤凰村咧。”赶车的老汉道。
顾莲九点了点头,脑袋还未缩回去,骤然一侧一道黑影,挥着长剑朝着自己刺来!
顾莲九只觉得剑光一闪,那人便到了自己的面前……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