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出云镇。此地隶属于云州地界,乃是靠近北疆国的一座边陲小镇,原设有里里外外七道防线,因着云州此届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最是容易攻破。故即便这些年风轻云淡,相安无事,但是边防部署却从未放松过。
但至李博慕大胜北疆蛮军之后,云州地界沉醉在一片喜悦之中,因着大楚昔年虽国富民昌,但北疆国历来民风彪悍,故大楚甚少如此大胜的。云州府尹一时有些洋洋得意,且叫将士们休整一段十日,竟同时将几道防线撤去。
这自然包括出云镇,昔时的七道防线只剩下三道……
这日,天色有些阴郁,赵一兵正立在城门上。打着哈欠,道,“嗨,困死老子了,你说王麻子那几个最近天天休息,约莫着天天赌钱吃酒嫖女人,羡慕死老子了。”
“羡慕啥子,咱这儿可不能再少人了。”他旁边的士兵王二蛋道,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城下远处。
“切,那窝子北疆蛮子有啥好怕的,再来老子一泡尿射死他们!”赵一兵满是不屑,话毕,竟解开裤子,朝着城下撒起尿来。
王二蛋的眼眸仍旧注视着那茫茫之处,瞳孔里印着的是那密密麻麻的不起眼的小黑点。犹似蚂蚁一般,却速度极快,似圆球般滚了过来。他的面容满是惊奇之色,他的话还未说完,一支利剑刺穿旁边赵一兵的胸膛,霎时尿都凉了……
彼时,东漠与大楚的边境,士兵正热的满头是汗,正抱怨着这惨无人道的天气。骤然一阵雄厚的士兵喊杀之声响起,城门上的士兵还未回过神来,那密密麻麻的精锐已经倾巢而出……
而西齐边境,隔着茫茫的林海,大楚这边防线薄弱,骤然冲出一对士兵,将诸人杀的措手不及……
几乎同一时间,北疆,东凉,西齐三国同时出兵……
而彼时京都,皇帝还躺在荷嫔的怀里,荷嫔拨了一颗水润的葡萄正欲塞进皇帝的口中,道,“这是昨儿才从东漠那边快马加鞭运过来的美人指,皇上尝尝?”
皇帝眯了眯眸子,却说。“爱妃,喂朕吃。”
荷嫔早不复昔时的羞赧,她饮了一口葡萄酒,将葡萄放入自己的口中,樱桃小口微翘,印上那张躺在自己膝盖上的面容,将口中的酒与葡萄缓缓推送入那人的唇齿之间……这是她特特寻了人自教坊司里学到的一些招式……
皇帝只觉得满口的清冽,合着美人香,几乎就要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一张黄花梨美人薄榻,霎时春光呢喃……
“皇上……皇上……”
门外,骤然传来太监的声音。
“什么事?”皇帝的声音明显的不耐烦,道。
“襄王爷来了……”
“叫他等等……”皇帝的呼吸声又是一阵沉重。
“他说了,是来汇报南郊那件事的,请您务必一见。”那太监小心的回禀道。
一听到“南郊”二字,皇帝霎时睁开眼眸,道,“罢了,叫他进来吧。”
荷嫔立即将衣裙穿上,襄王才进殿里,便见到了那满脸绯红的女子,不由得愣了愣,传闻皇帝新宠了个妃子,竟与八王妃这般相似……
荷嫔瞧见秦清这般望着自己,不由得面上的绯红更甚,喃喃低下了头,请过礼后,这才转身离去。
“说罢,朕派你去南郊查那件事,究竟是真有其宝,亦或是谁人造的谣?”皇帝眯了眯眼眸,淡淡问道。
“回皇兄,大佛被炸了,臣弟差点殒命于此。”秦清皱了皱眉头。
“什么!好端端的大佛如何会被炸了?”皇帝骤然勃然大怒,他记得自己还是景王之时,曾听青山寺的老和尚说过,那凤凰山上的那座大佛乃是龙脉衍生之处,有其在一日,便可保大楚一日无虞,故这回子南郊凤凰山有那等匪夷所思的传闻,又是关于劳什子九转玲珑塔的,他即便不知真假,亦是派了秦清前去查探,竟未曾想听到的竟是这个,不由得霎时愤气填胸。
“皇兄息怒,有人借着臣弟的名义,将臣弟引入了大佛之中,顺势炸了那座大佛……”秦清据实回禀道。
“蠢!朕叫你去查探此事,你倒好竟给了宵小之辈这样的机会,着实愚昧!”秦灏摸了摸一旁,是方才荷嫔喂自己喝酒的水晶杯,想了想又将之放了回去。
“臣弟以为,那足以炸掉大佛的火药必然超出了一定程度,此事应立即着人自京都各个火药坊查起……”
“你说的朕不知道吗!朕吩咐你办的事竟办成这样,当真是愚蠢不可大用!”
皇帝的眉头跳了跳,秦清的眉头亦是跳了跳。
“这件事你别管了,给朕滚!真不想再看到你!”
“是。”秦清行礼,当即离去。
走至宫外,罗生见他的脸色着实难看的出奇,顿了良久,才问道,“王爷,皇上说了什么?”
秦清冷笑一声,“本王对他回禀此事,他这个做兄长的竟关心的只是大佛的安危,还把本王劈头盖脸臭骂一顿。”
“他竟一点子不关心您的安危吗?”罗生微微诧异道。
秦清的表情更冷,眉目的冰霜仿佛能将人冻着,良久,才问道,“那件事查的如何了?”
“回王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罗生想了想回答道。
“该死……”秦清喃喃。
赵良琴你可别死,有那神通广大的千鸟阁阁主在你身侧,本王不信,你会被区区几块乱石砸死……
“给我去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宏土团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