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闻言神情更显萧索,悲戚之情更重,沉吟良久待心绪稍稍平静后才缓缓道:“你二哥此举乃是为你着想。”
原来望月与奔雷同来时,望月便已向奔雷交代,若是身遭不测便将兽丹取出送与叶枫,奔雷当时只当望月是儿戏之言,并未认真。
不料望月一语成谶,果然应了自己的不吉之言。
叶枫听罢,并不觉得望月之死是偶然,当时情形虽是危急但还没到非得自爆伤敌的最后关头,退一步讲即便是自爆了也未见得能与梼杌同归于尽。
以望月智慧不难分析出此中得失。
唯一的解释就是望月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抱了必死之心,此番前来不成功便成仁。
然而为何望月会有如此偏激之举,却令叶枫百思不得其解。
待奔雷言毕,叶枫问道:“二哥未到之前可有异常举动,或者是说过什么不寻常的话么?”
奔雷沉思片刻道:“反常的举动倒是没有,不过他一再追问他父母之死的真正元凶。”
“那大哥是如何回答的?”叶枫急忙问道。
“他一再逼问,我只要如实回答,叔父母当时确实是梼杌分身所害。”奔雷叹了口气道。
奔雷说完,叶枫瞬时便明白过来望月为何会做出此偏激决绝之举,想是望月心念父母之仇,一见梼杌便红了眼。
这也难怪之前三人在讨论由谁去牵制梼杌时,望月会一反常态的固持己见。
“二哥不愧为孝子忠朋,叶枫得兄如此夫复何求!”叶枫一脸怅然道。
“怪我一时失察说走了嘴,我本应知道望月嫉恶如仇,报仇心切。实在不该过早的将实情告知于他。”奔雷捶胸自责道。
“大哥无需过于自责,二哥想必早已料定其父母之死与梼杌难逃干系,之所以要追问你,不过是为了确定无误而已。”叶枫见奔雷再次悲伤连忙劝解道。
“更何况若无二哥以自身性命为赌注,即便是我沸腾了兽血亦是难以胜过梼杌,若无二哥忠勇牺牲,我妖族一脉必会遭受灭顶之灾,二哥大义,我等万不可辜负了其心意。”
奔雷闻言慢慢点头,叶枫所言不差,望月虽然陨落却以自身的性命换来了妖族的前途与希望,自己若再沉浸在哀痛之中,恐不是望月所愿见的。
“你二哥既将兽丹送与你,你就安心收下吧,若是能再化一尊分身那便更好,又何尝不是你二哥以另外一种方式继续活着呢?”奔雷收拾起哀伤的心情道。
叶枫接过圣兽丹,感受着望月残留的气息,回想起前几日兄弟三人还一起饮酒打闹,鼻子顿时一酸。
不过叶枫本不是喜怒外露之人,稍一失态很快便恢复正常,心下却暗暗念道:他日我定以望月兽丹凝成的分身将梼杌打的形神俱灭,以慰望月九泉之下的英灵。
战火虽熄,余孽未平,御龙手下也不具是贪生怕死之辈,多少也有几个忠心的手下,借着叶枫与奔雷昏迷这段时日不时前来骚扰探听。
金狮忧心叶枫与奔雷安危不敢旁生枝节,对此并未过于上心,然而此刻奔雷叶枫具已痊愈,正好可以腾出手来剿灭余孽。
叶枫自是不会亲力亲为,于是命金狮率大军攻城围剿。
失去首领的一干御龙城中妖族无异于一群乌合之众,又怎会是奔雷纪律严明大军的对手,几番冲锋下便攻入城中,将所有叛逆一一正法。
奔雷与叶枫携手进城,看着两侧被杀的妖兽尸骨,奔雷不由感慨道:“妖族一脉本是同根,梼杌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大起干戈,以致酿成如今惨烈模样。”
“世上为名利使尽手段之人数不胜数,又有几人如大哥一般宅心仁厚,况且仙路崎岖,凶险多变,大哥若久怀此般心肠恐会于己不利。”叶枫道。
奔雷忠义无双,体恤下属不愧为天生的领袖。然而此人过于优柔寡断,容易触景伤情,似此般人物可为一朝之君,但不可为一世霸主。
叶枫虽是不喜奔雷见景伤怀,但也不便直言,只好委婉的劝解。
奔雷活了数万年之久,又岂会不明此中道理,不过一个人的本性一旦形成便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况且奔雷是延续圣心青龙血脉,有此慈悲之心更是情理之中。
二人并未在此话题上多说,一起进入御龙城中。
在金狮的带领下奔雷与叶枫一同来到御龙的寝宫大殿。
大殿的奢华自不必赘言,御龙本是贪图享受之人,自然不会亏待了自己。
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奔雷冲坐在一侧的叶枫道:“我已令心腹将御龙押回奔雷城,他虽死有余辜,但也不能就这样草草将之杀掉。”
“大哥想的周全,留御龙一命可警示其他妖类,不过要谨防贼心不死之人借此生事。”奔雷乃当今的妖族之主,叶枫不愿过多干预其事,不过必要的提醒还是不能忘记的。
“三弟所言极是,为兄自会令人多加关注此事。”奔雷点头道。
就在二人闲聊之际,金狮自大门外走进高喊道:“主人,夫人回来了。”
叶枫闻言起身相迎,先前早已在金狮口中得知妖月与端木万占海三人去向,端木灵与万占海二人同回仙门叶枫自是不虞担心。
妖月孤身一人进山寻药倒令叶枫颇为顾忌,这才令金狮派出一众人马去寻妖月。
待得叶枫迎出大门,妖月正一路风尘的朝叶枫奔来。
连日来的不眠不休,加之马不停蹄的遍山搜寻药草令妖月清瘦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