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萱笑容僵在脸上,仍保持着端庄的姿态,她柔声道:“来看看外公,外公,您可要让着点他啊。”
一时之间房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周文景呵呵笑笑,向沈墨白递过去一个探究的眼神。
沈家跟楚家荒唐的娃娃亲,他倒是略有所闻。当时也只不过双方家长随口一提,没想到这小姑娘现在较了真。如果没有林然那小丫头,他或许也会支持楚萱也说不定。但现在他比谁都清楚,沈墨白的眼里只怕早已容不下任何人。
“我还想墨白让让我呢,呵呵,老了……老了……”周文景长叹了几声,忽然站起身:“我去看看我的红茶还在不在,你们两个先聊。”说着他带着和煦的笑意离开了房间。
这个老狐狸,沈墨白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楚萱旁若无人的坐在榻榻米上,手里把玩着一颗圆润清凉的棋子,她声音很低,宛如祈求一般:“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给她一次机会,让她能接近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让她能表达出所有深藏的爱意。
“楚萱,有些事情是强求不得的。”沈墨白淡淡说完,目光仍停留在棋盘上,像是在专心思索下一步该走哪里。
他这话说的着实冷淡,楚萱却像习惯了似的,嘴角全是苦笑。
“我喜欢你,我不奢求你能待我千般好,只要在心里给我一个位置就可以。”楚萱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
沈墨白轻轻在棋盘落下一字,侧过头来,直视楚萱,缓缓道:“这样卑微的感情真的是你想要的么?楚萱,别忘了你的骄傲。”
楚萱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泣不成声:“我哪里还有什么骄傲?如果不是喜欢你,我怎么会让你这么践踏?林然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对她这么死心塌地?”
陷入爱情的女人大多是盲目的,楚萱紧紧咬着唇,倔强的看着沈墨白,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落,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疼。
“也许她并没有那么完美,但在我心中,她是我无可替代的唯一。”沈墨白递了两张纸巾过去,黑色的睫毛垂下,像是想起来什么美好的回忆,嘴角泛着浅浅的笑意,“和她在一起很温暖、很幸福、很安定,我也会紧张,也会烦躁,也会惶惶不安。或许这样说太矫情,但我只是喜欢她,就这么简单而已。”
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楚萱面如死灰,没要他的纸巾,猛地站起身往外跑去。
手里的棋子也砰然落地。
从头到尾,她什么都不是,无论是年少青葱的岁月,还是五彩绚烂的现在,她对于沈墨白来说,从来都是无足轻重的存在。
她喜欢了这么多年,却什么都没有换来,活像个一厢情愿的傻瓜。
连放下身段卑微的求他,也无济于事。
最刺眼的是他提起林然时温柔的笑,他从来都没对自己笑的这么好看过,刺得他眼睛发痛。
时至今日,她好像才忽然顿悟了一样。
并非是求之不得,也并非她输给林然,而是在他心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自己的影子。
楚萱茫然走出书房,迈着沉重的步子往楼下走去,周文景手里拿着一盒茶叶,正欲挽留,观察到楚萱脸上满面的泪水,机智的没有喊出口。
“啊喂,你特么能不能像个娘们一样,雄赳赳的来,气昂昂的走啊。”沈梦澜站在楼下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随手丢了一抽纸巾过去。
楚萱没有拒绝,拿起来轻轻擦了擦眼泪,顺便拿出包包补着妆。
沈梦澜仰天翻了个白眼,嫌弃的滚回了自己房间。
“对不起,谢谢。”几不可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沈梦澜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呢,是对不起年少时脆弱的友谊,还是长大后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利用。
沈梦澜烦躁的打开电脑,她表面洒脱,实际上并没有几个真心的朋友。
每次到了这种时刻,都觉得自己无比孤独。
游戏上的热闹稍稍驱散了些她的坏心情,和家族几个妹子嘻嘻哈哈聊了会天,她才开着自己叼叼的小巫师去做日常。
不知何时起,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
【密语】青春飞扬:心情不好呀?说出来让哥哥爽爽,讲得好听了我就捡肥皂给你看。
卧槽,这个没节操的!沈梦澜抽着嘴角回复:“你的节操掉了一地你造么,能不能动手捡一捡?”
青春飞扬羞涩回复:“我的贞操还在呢。”
“……”沈梦澜久久无语,只好组上这个逗比一起日常。
——
林然窝在沙发上心不在蔫的玩着连连看,不时拿纸巾擤着鼻涕,大夏天感冒的滋味真的超级难受,她眯着眼任由花花拱她的新鞋子,整个人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未婚妻妹子说的那些话简直对她造成了物理+精神多重伤害,搞得睡一觉起来都感冒了。
和表姐约好去湾湾的时间是明天,林然的小包袱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手机响了响,她拿过一看,是沈墨白。
犹豫了片刻,才慢吞吞的按下接听,沈墨白清润好听的嗓音传了过来:“起床了?”
林然闷声“嗯”了一声,抽了抽鼻子。沈墨白的眉毛立刻就皱了起来,推开棋盘:“怎么感冒了?”小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昨天晚上太热了把被子给蹬了,喝点板完,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