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缠绵,艾兰第二天一直到上午10:00过后才起身。她扶着隐隐泛酸的腰走进浴室,心想,毕竟已经四十岁,若真的有了身孕,怀着怕也极辛苦。
叹口气,她换了衣服下楼,问徐妈道,“和刘医生约了时间吗?”
“约了下午2:00。”
艾兰点头,“今天不如蒸条豆豉鱼,再煮锅汤,多放些党参。其余的那么看着办。”
“好的,太太。”
午饭时,乔子砚下楼吃午饭。艾兰看他一眼,笑道,“今天起色明显比几天前好多了。午饭多吃一点。”
乔子砚看着桌上的菜,冷冷开口道,“为什么会有豆?”
艾兰一怔,道,“豆豉鱼,特别蒸来给你开开胃。”
乔子砚没有再多说什么,沉默地吃着饭,只是那盘鱼,始终未去碰。
艾兰见他只一味吃白饭,“子砚,你想吃些什么,我让徐妈再去做。”她说着,抚上乔子砚额头,“还是你哪里不舒服?”
乔子砚轻轻侧了侧身体,放下手中碗筷,表情极冷地望着艾兰,“他不在,不用故意摆出一副贤妻模样。”
艾兰心中有些不悦,却还是态度温和,“你怎可这样误会我?”
乔子砚眯起潋滟的眸,凝着艾兰,良久后,道,“幸亏她完全不像你。”起身,径直上了楼。
心情在见到桌上那盘豆豉鱼时糟糕到了极点。因为那一颗颗豆豉令他无法抑制地思念起程曦。她是乔子砚所有见过的人里面,唯一一个讨厌豆类,讨厌到连闻一下都会觉得反胃的怪胎。
推开程曦曾经住过的房间,走进去,属于她的记忆扑面而来,那米色摇椅上,女孩仿佛正坐着看轻垂,头发总是梳得极整齐,露出光洁额头,眸光平静如水。
他仿佛看到女孩抬起头来望向自己,她整个人沐浴在明媚光线下,平和清浅,一尘不染。
乔子砚慢慢走过去,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她的脸,手指沉浸在光线中,有微微颤抖。双眸泛起淡淡水雾,那画面太过残忍,他转身离开。心却已经被一双无名大手攥得生疼。
程曦,你是否也厌憎我犹如厌憎那一颗颗面目可憎的豆豉?
从未曾有一个人,可以像艾兰那样令他心生厌恶。他讨厌这个女人的程度,宛如他思念眷恋程曦一般的深,一般的重。
下午,艾兰与刘医生一起上楼的时候,才发现乔子砚的房门大开,里面完全不见有人。
艾兰心中大惊,连忙打乔子砚的国内号码,关机。
晚上,乔慕白下班回来,听说乔子砚已经离家,表情倒还算平静。神色如常地吃晚饭,洗澡,进书房工作。
晚上11:00过后,艾兰端着一杯参茶敲门进来,走到他身后为他揉着肩膀,脸凑近他的耳朵,“天晚了,早点休息吧。”
乔慕白拍拍她的双手,头都不抬,“很多事,你先睡。”
艾兰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走出了书房。那一晚,乔慕白整夜都没有回房。第二天一早,艾兰天还未亮就起床,走进书房里面却已经空无一人。
她问徐妈,徐妈道,“先生是半夜出的门。”
艾兰想起不久前那对半夜忽然登门的母子。藏在睡袍衣袖中的手一点点捏紧,他大约去了其她女人那里吧?
乔慕白在怪她。
徐妈将准备好的早餐放到她面前,“太太,先生大概是工作太忙,您别多心。”
艾兰倏尔抬眸,语气冰凉,“我几时多心?难道你也要教我为人妻的道理不成?”
徐妈识趣地即刻收声,“抱歉,是我多嘴。”
艾兰冷冷扫她一眼,起身,“记住自己身份,你只是这里的工人,我们不是朋友。”
她换了衣服,开车出门。她回到自己工作室,演奏会被推迟,她走进钢琴室练习,却因为心不在焉而时时出错。
经纪人小美是个大约二十六七岁的女生,她走进来,“兰姐,我以为最近都不会来。”
艾兰苦笑,“无处可去。”
小美扫了眼她平坦的肚子,“有了吗?”
艾兰当然明白她说什么,摇摇头,“我已经四十,哪有这样容易?”
小美叹口气,“在乔家生存,孩子是最佳靠山。”
艾兰何尝不明白这道理,可是,“我这个年纪太难了。我总不能变个孩子出来。”
小美凝着她,倏尔放轻了声音,“其实,你如果真想要有,还是有办法的。”
艾兰看着她。
“请人代孕。”
艾兰即刻摇头,“那是乔慕白,不可能。”
“乔总是男人,且是有名的fēng_liú人士。还有,s市不知道有多少缺钱又豁得出去的年轻女子,为什么不可能?”
艾兰心中一动,长久沉默。
纽约,城市芭蕾舞团
辛苦熬了半年,好不容易在罗马舞团从群众演员变成二级舞者。谁知道到了纽约,程曦又被打回原形。仿佛在罗马的半年都是白过,一切需要重头来过。
其实她还是有的选择,拒绝这场演出,回到罗马,她依旧是二级舞者。
如那位高傲的编舞埃米所说,“在亚洲,你或许会是一流芭蕾明星。但这里是纽约,我们是世界四大舞团之一,你只能是伴舞。”
程曦不信,所以她留了下来。而且,伴舞怎么了?伴舞亦是一场演出中重要的环节。
演出前彩排时,她很努力适应这里的节奏和模式。埃米不停为了她一人停下来,“你聋了吗?节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