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犹豫一会儿,说道:“城少,那些地方,比较混乱,又脏,你就没必要去看了吧?”
赵长城淡淡的道:“你要是不愿意去,你就从这里下车回家吧,我一个人去转转。”
李多再不多言,启动车子,往小巷子里开去。
一个城市,很多在大瓣上见不到的东西,在小巷子里却能见到。
大街上一般都是整洁有序的,而脏乱差的现象,只存在于小巷子。大街上走着的都是体面人,小巷子里站着的,可能是流莺,蹲着的可能是吸毒分子,晃着腿走路的,可能是小混混。
一个城市的管理者,除了将眼光停留到地图上标注的那些大街道,更重要的是,要关注这些没有标注到的小巷子。
这些地责的人,才更代表了这个城市的生活水平和幸福指数。
黄清只是一个小县城,再阴暗的角落里,也没有十分令人难堪的景象。一路行来,除了贫穷和落后,倒也没发现什么过分的东西。
赵里,一样存在着可以令他大吃一惊的东西,只不过,他们隐蔽得更深,而李多是不会带他去看那些地方的。
赵长城作为一个重活一世的人,对这些门道当然清楚,他也不是非得看那些怵目惊心的东西,能观察一下这些底层市民的生活,也就足够了。
车子开进一条小巷子,李多眼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放缓了速度,说道:“赵书记记,前面那个人,好像是田青。”
“田青?”赵长城一看,果然看到田青正骑着一辆自行车在前面,看样子是刚刚下班回来,公文包放在前面的菜篮子里,里面还放着两个装菜的塑料袋子。
赵长城道:“田青家是这里的?”
李多道:“可能是吧,我也不清楚。不过,田秘书是本地人,听说家在乡下,这里可能是他租住的房子吧。”赵长城哦了一声:“他结婚了没有?”
李多道:“结了,听说还有一个孩子。”
赵长城点点头道:“看看他住在哪里。”
田青无精打采的骑着自行车,回到租住的楼房前,将车子停在楼前的空地上,上了锁,提着公文包和顺道买来的菜,走讲昏暗的楼道。
这是一座两层楼的平房,一楼是主人自家住,二楼的几间房用来出租。
赵长城坐在车里,看到田青上了二楼,进了一间房子。这种平房,夏天最是热得不行,像蒸笼一般。而下雨天又往往会漏水。
“他没有分到住房吗?”赵长城问李多。
李多道:“分是分了半间房子,是跟人合住的宿舍。那房子很小,也就搁了两张窗。跟我现在住的小车班的宿舍差不多。套间房,必须要科级以上职务才能享受。要不就是要自己出钱买一套,价格也很便宜,但一般公务员还是没有这个钱来买房,除非家庭条件尚可的或是工作了许多年的老职工。田青家里的条件看来并不怎么样,连买一套福利分房的钱都拿不出来。”
赵长城道:“田青不是副科级别?李多,你要是住不习惯宿舍,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我那房反正空着也是正着。”
赵长城心里有些歉疚,李多跟着自己这么久了,也没帮他解决一个职务问题。
楼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争吵声,一个女人的哭喊声传了出来,田青则一边解释着一边往外退,里面不停的有枕头和衣服丢出来,打在田青身上。
赵长城诧异道:“难不成田青找了一房河东狮?”
李多抽了抽嘴角,问道:“要不我上去看看?就说我是偶尔路过这里。”
赵长城想了想,缓缓点头:“你去看看也好。”
李多下了车子,很快就上了楼,喊道:“田秘书,你好哇!”
“李师傅,你怎么在这里?”田青一边阻挡房里的攻击,一边惊讶的喊了一声,往下面一看,看到不远处停着县委一号车,更是吃惊,不过,在他的位置上,根本看不到赵长城。
李多道:“送赵书记回家后,路过这里,看到你骑着自行车进来了,便跟了来,想找你讨杯茶水喝呢。,…
田青一听赵长城不在车子上,松了口气,却又闪过一丝莫名的失望。赵长城现在去了县委,要见他一面也就更难了。他跟李多倒也有些情谊,说道:“李师傅,让你看笑话了,我老婆正发火呢。
田青老婆在房里听到田青有同事来了,倒也停住了手,没再扔东西出来。
李多笑道:“怎么了?夫妻不和睦了?”
田青嘿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还不是因为我没出息,唉,让她跟着我受苦。”
“究竟怎么回事?”李多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田青黯然道:“我老婆是个高中喜,找工作本就很难,我好不容易托了关系,帮她在县工业局下属的一个事业单位里找了一份临时工,那时我不是帮赵书记服务吗,打着他的幌子,工业局的同志也看赵书记面子上,给她安排了一份工作。”
李多点头道:“我明白了,现在赵书记高升了,不分管工业局了,你呢也不是赵书记的秘书了,这帮子势利小人,就把大嫂给开除了?”
田青苦笑着点点头,摘掉眼镜,就着衬衫擦了擦,又重新戴上,说道:“可不就是这个样子!她在单位里受了气,回来后就冲我撤火。”
田青老婆发完了脾气,倒也安静了下来,默默的走出来,收拾起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