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插嘴进行补充:“被抓走的那些个,可都是我们家族中有头有脸叫得响的,望老祖宗把他们救出来,把那个抓他们的给灭了,还他们一个公道,还我们一个安心舒适的生活环境……”他也嚎啕大哭起来。
高米尔觉得有必要开一个全体孩子的代表大会了,便选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把各个地方孩子的代表召集起来,让他们互相探讨并研究一下,看如何应对眼前出现的这种对他们极为不利的局面。狐狸崽子们吵吵嚷嚷地交流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们的老祖宗身上。意思还是让他出手进行保护,把那个抓他们的人碎尸万段,一了百了地方可安安稳稳地好好生活。
高米尔听了各地孩子的意见,有些生气,因为现在的情况变了,他虽然还是原来的那个他,可人家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家了。他拿人家没有办法,拿什么去对付呢?他不能把这些讲给孩子们,他们会产生恐慌,会对他这个无所不能的老祖宗产生绝望,以后的日子还得过啊,他这个老祖宗还得继续活在他们的心中啊,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让他们知道的好。
最后到了他总结发言的时候,又拿出了一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他的孩子们讲:“从你们汇总上来的数字表明,从政与从商的加起来也没有几个,而几乎全是鼓动黑社会的。你们动没动脑袋好好地想一想,从这个数字上可以看出一个什么问题呢?”尽管心里觉得已经愧当这个老祖宗了,尽管知道保护起他们来,自己已经力不从心了,可他不能表现出来。尤其在这个紧要的节骨眼上,他更得稳住,更得沉住气,要么人心要散,队伍也要散掉。
他知道如何虚张声势地表达毫无底气的言词,也知道怎样天衣无缝地掩盖心虚盗汗的情绪,更加知道如何拿捏与把握都恰到好处的表演,愿不怎么说,他是一个天才的演员呢?只见他把嘴一撇,拿出一副傲睨一切的神情,从头到脚满是神气地不可一世,只听他舍我其谁地又对自己的孩子们说:“我是你们的老祖宗不假,这是谁也否决不了的;护犊子、保护你们,那是作为一个人最起码的天性,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我不疼你们,不爱你们,还会去稀罕那些猪啊、狗啊地两旁世人的歪脖秧吗?可话又说回来了,我也有我的一摊子事,一天到晚也忙得很,不能事无巨细都面面俱到地照顾到。”他望了一下孩子们,“说到这里,是不是有些孩子会想,我以后就不再管你们了,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想说的是,当大势不可逆转的时候,就要顺应潮流,适当地改变一下生活方式;当胳膊肘拧不过大腿的时候,就要学会顺势转弯。千万不可犯傻充愣,不知天高地厚地胡来,这就得需要你们适当地转型——在我没有时间的时候,在我顾及不过来的时候,要想办法如何更好地保护自己。”
望着孩子们,都竖着耳朵,伸着脖子,认认真真地听他讲话,心里很舒坦,便继续说:“当然了,我不是让你们迁就什么,也不是让你们躲避什么,而是要你们怎样更好地去应对。我的意思是说,既不能一味地胡搞蛮干,也不能一味毫无原则地进行妥协。有时间好好去学学太极拳的打法,从中便可以悟到一些奇妙地对自己有用的好东西。它那里不说囊括了所有的人生哲学也差不多,无论是在为人处世的生活方面,还是在生存发展的工作方面,都能从中学到东西。要学会它以柔克刚的妙处,试想,再锋利无比的钢刀,能对流水怎么样呢?再重再大的铁锤,能对棉包如何呢?再刚硬、再尖锐的锥子,又能把海绵怎么着呢?因为它们都太柔软了,那些东西拿它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根本伤不到它们一分一毫。不要拿锥子总往铁上去扎,它会折掉的;也不要总拿刀往钢块子上去砍,它会卷刃的。要学会柔韧一些,绵软一些,不要一味直来直去地去猛,不要赤的裸地竟干傻事,要适当地穿上点衣服,含蓄并有礼貌地遮一遮。要像个绅士,对他们文明一些,友好一些,温柔一些,和谐一些……”
喘了一口气,歇了一下嗓子,接下来又说:“我也知道,让你们放弃原有的生活方式是一种痛苦,让你们转变一下原有的生活作风是一种煎熬。但在不得不放弃的时候,在不得不转变的时候,你们别无选择,万事都由不得你们自己——不愿意的也要学着愿意,不习惯的也要学着习惯。”
说到此处,他莫名其妙地生起了气,“我曾经提醒过你们的祖辈,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曾经对他们说过,‘盗之道非常道,盗中亦有道’的道理,可他们怎么就没一代代地教导下来呢?你们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我都不知拿什么话来说好了!虽然都说‘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为什么叫外财呢?因为不属于自己的的那才叫外财。而夜草又该怎么理解呢?在晚上没人看见的时候,偷偷吃到嘴的草,才叫夜草。我这样的理解也说不上对不对,但我是这样理解的。它跟我们说明一个什么道理呢?外财是要去取,夜草也要去吃,但你要分怎么去取,怎么去吃。明目张胆地去取、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