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精身上也沾满了不少疫虫,其中就有能解瘟鬼刚才给她施放的那种,获得自由后,救走了蜘蛛精与蜈蚣精两个。这也是鬼头的失误,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带着黄蜂精与蟾蜍精离去。
高米尔被气得小脸煞白,细长脖子上的青筋,像绷紧了的琴弦。把人马聚起来,与白脸狼来到南极岛。翻找不到,又去了鬼头的家乡,也是一无所获。
蜘蛛精与蜈蚣精被解救出来,自由是有了,可法器却没了。而那个蚊精,白白地让人睡了一场,什么都没捞到,心里未免沮丧,自然恨得没着没落的。几个都想翻到瘟鬼他们,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
老鼠精见高米尔气恼到了极点,说话都带着火药味,出主意道:“找不到不要紧,大王可以采取以前的老办法,把那鬼头逼出来。”
魔鬼望了“大肚子”一眼,尖溜溜地道:“我现在的脑袋都大了,实在是想不出上好的主意来。”
老鼠精小眼睛一卡吧,奓势着两只小手:“就算那鬼东西什么都不怕,我想他肯定怕火。我们何不从这个方面入手,或许歪打正着地能把他逼出来。”
魔鬼没说什么,歪着脑袋望着白脸狼,想让她拿主意。母狼把满头发黄打卷的毛发一甩,半睁半闭的三角眼翻了翻:“可以试一试,即便得不到什么,但也不会失去什么。”于是乎,魔鬼的小妖们,到处开始放起火来。
流落在外面的那个母狐狸娇娇,躲灾避祸地来到一地。那里山挨着山,岭套着岭,便住了下来。山里住着一位能够帮人驱灾祛邪的主,是高米尔的狐狸崽子,叫达德利。母狐狸也不顾及什么身份不身份了,也不管什么辈分不辈分了,与那货臭味相投地睡到了一起。暗中帮助狐狸崽子,糊弄那些愚昧的善男善女。
原先,达德利的生意,并不是很好,名气也不是很大。自从与母狐狸有了那层关系后,说谁哪天有灾,那人必保就会有灾;说谁哪天有难,那人必保就会有难——而且,说什么灾,你就有什么灾,说什么难,肯定就是什么难。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地,达德利的名声越来越响,一个无所不能地响当当的大师,由此产生了。虽然不在闹市区行走,而是住在深山老林之中,可前来问卜求签的信众,络绎不绝,车马盈门。
魔鬼有个叫盖伊的孩子,是当地的大贪官。春节的时候,经过多轮的竞价,以一百万的价格,获得了当年的头排香。祈求神灵保佑他,平安无事地步步高升。你还真别说,相当的灵验,其的顶头上司,莫名其妙地死了。盖伊多年的愿望,得以实现,梦想得以成真,自然心花怒放。为了感谢神灵的垂爱与顾眷,为了进一步平安无事地步步高升,由司机拉着又来了。
盖伊一见到达德利,马上寒暄道:“大师还认得我吗?”
这个人就像刻在了自己的脑子中一样,达德利一辈子也不会忘掉:“认得,认得,自从你新年的时候,拔得了头香。我深深为你的善举所打动,没少在神灵面前为你祈福,就是不知随你所愿了没有?”
盖伊急忙说:“遂愿了,遂愿了,一切都按照我预想的方向,顺顺当当地走着呢。”他拿出了十万元现金,码在了达德利的面前,“这次我来呢,是专程答谢大师的。”
达德利不屑地瞥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把眼睛一闭,不管盖伊了。那货手里捧着十万元钱,干巴巴地被晾在那里,心里有些不悦。毕竟他是个政府官员,在那个圈子里混了很久,是受人前呼后拥尊敬惯了的。他真想把钱撂下离去,怕得罪了神灵,再把好不容易得手的东西,舞弄没了。便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在想,自己这点屁大的官,这点屁大的尊严,在神灵面前,又算个什么呢?简直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简直不值得一提,因为能够给别人带来一切的神灵,才是真正伟大而不可冒渎的。只要自己够谦卑,够尊敬,够虔诚,不怕打动不了神灵。只要它用大慈大悲的心,常常地眷顾自己,只要它用大慈大悲的那双手,常常地抚摸着自己,就不愁升不了更大的官,也不愁发不了更大的财——什么都不用愁地什么都会有。如果这样站着,就能够带来升官发财的机会,他宁可什么都不干,就这样永远地站下去。他把刚才涌上来的那一点点的不悦,全都清扫出门,用棒子赶散了。
过了好长时间,达德利见盖伊,手里捧着钱,还谦谦恭恭、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便不紧不慢地道:“你还是把钱拿走吧,这次恐怕谁也帮不了你了。神灵本事再大,也有他办不了的事——谁也不是万能的。”
这不着边际的一句话,可把盖伊吓坏了,双手双脚都颤抖起来。马上跪在了地上,忙不迭地说:“弟子愚钝,还望大师明示。”
半晌,达德利打了个咳声,缓缓地说:“念在你对神灵,一再虔诚的份上,我不妨透漏点天机给你。”他望了盖伊一眼,“我看你印堂有些发暗,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别看你得以升迁,可眼下就有一坎,搞不好会有牢狱之灾。”说完,又把眼睛闭上,不再言语——在他的嘴里,当官的都有牢狱之灾,经商的都有血光之灾,平民百姓都有无妄之灾。
盖伊像是被一记闷雷打中,瘫软在那里,钱散在地上。回想这段时期的种种奇怪现象,好像都是冲他来的,更加有些心惊胆战起来。半天,他才醒过神来,什么都不顾了,跌跌撞撞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