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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依依看着他伏低做小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忍不住低声埋怨道:“爸,陈健他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你还发哈火啊?”
郑志高不由得悲从心起,自己聪明一世,却生了个打铁都不知道看下火候的彪棍宁(姑娘),老天爷实在是不厚待他郑志高,这辈子生不出儿子来也就算了,三个闺女一个赛一个的没用,没一个具备安家长女安心的气度城府,注定是些成不了大器糊不上墙的稀泥。 ..可怜自己奋斗大半辈子的心血,末了便宜了几个外姓人不说,没一个是从政的料,想从矬子里拔个高个都拔不出来!脸一沉,喝斥道:“你给我闭嘴!”
安然解扣纽扣的小动作一顿,咬了咬唇,扭头看了郑志高父女俩一眼,转过头深深叹了口气,继续乐此不疲地解扣着云琛衬衫领口下第三粒木质纽扣。
云琛附在她耳边低声问:“叹什么气,嗯?又心软了?”他知道安然身上有着典型的圣母情结,从不与人交恶,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持宽容忍让之心,就连温茹萍和崔敏娜都能宽之容之,就在刚才还试图阻止安心和安哲不要为难她们,真不知道她这种性格是福还是祸?
安然怕痒地往后躲了躲,孩子气地撇了撇嘴,她才不会同情市井小人呢!郑姐对他这么好,处处维护他,他还居心叵测地拿人当跳板,太无良了!余光瞄着骤然暗下来的窗外,支棱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小小声道:“好像有雷声,要下雨了。”
陈健咬了咬牙,努力说服自己不去看那让他嫉妒心疼的一幕,语调平静地说道:“依依,你少说两句,今儿的事儿是我有错在先,爸生气是应该的。”转眸看向亓慎之等人,无比真诚谦恭地说道:“亓副记、金秘长、吴副市长、唐主任、安副主任,慢待了!今天的事是我欠考虑,还望各位领导看在我岳父的面子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的话音刚落,窗外骤然风声大作,高大的银杏树随风摇曳,翠绿的银杏叶沙沙作响,不时有被风掫落的叶片在半空翩飞盘旋,一道接一道的闪电划过窗前,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频率越来越密集,天色很快暗了下来,仿如黑夜降临,连带着宴会厅的气氛都跟着诡谲莫测起来,服务生小跑着去打开水晶顶灯。
陈健莫名心惊地看向窗外,他不是客观唯心主义者,不信鬼,不拜神,唯一信奉的主义就是自己。他固执地认为,在这个世界上能够靠得住的只有自己,重赏之下,连一母同胞的手足都未必靠得住。但这一刻,他却没有办法去忽略掉这突如其来的,仿佛带着某种宿命暗示一般的天气变化。
安哲逆光而立,雕刻般俊美立体的侧颜氤氲着浅到极致的疏冷,标志性落拓不羁的坏笑浸染上了几许意味深长的悠远,成功地掩饰掉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凌厉嗜血的气势,给人以真伪莫辨扑朔迷离的错觉,轻而易举地诱导他人向着他所谋定的目标奋进。
石山看到这里,终于琢磨出点门道来,恨铁不成钢地斜睖了眼陈健,他是越来越难以苟同这小子的某些做法,行事越来越乖张离奇,越来越不地道,他娘的貌似还有些往心术不正上靠。今儿让安哲从头到脚把他拾掇一遍倒挺好,省得他整天小腚飘轻的穷得擞,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毛重。看云琛这置身事外的架势,八成也和自己的想法差不离。
有了这个认知,紧绷的神经自然而然地松懈下来,转眸看向云淡风轻的安哲,不由得在心下喟叹,不愧是党政一大员看重的安家太子爷,手腕铁血冷酷,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陈健跟他斗,他娘的纯属以卵击石,自寻死路,没个赢!两人的心机城府根本就不在一个段路上,那就是饼才(庸才)和帅才之别,中间隔了不知多少个十万八千里呢。他娘的,别看陈健这小子上蹿下跳蹦跶得欢,那都是自个在耍自个的大彪,安哲不用动心眼子,轻刺溜地转下眼珠子,都他娘的够这小子正经尿上小半个月黄尿。
远的不说,就说眼目前,他费心巴拉机关算尽地把温茹萍和崔敏娜俩疯婆子忽悠来给他造势,结果怎么样?被人安哲狠劲反间了一把,不仅把这小子折进去现了一回眼,赚了个里外不是人,还他娘的给水晶球腾空抱回家一个麻大烦,这他娘的整个就一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饼才作为。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亓慎之心里再不舒坦,碍于自己的身份地位,也只能佯装一回大度,他总不至于去跟个无名小辈计较,郑狐狸把自家准女婿推出来灭火,也无非是咂摸透了这一点。不过,他亓慎之什么人?官场沉浮几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什么刺头没摸过?岂能让只老得快进土馒头的褪毛狐狸牵着鼻子走?水晶球再光滑坚硬也是易碎,来日方长嘛。
他挥挥手道:“算啦!年轻人嘛,喜欢以小我为中心,爱冲动,缺乏大局观,做事难免意气用事,政治觉悟不够高,可以理解嘛。纵观这上下五千年,啊?自古青史留名的,哪个也不是莽夫鼠辈嘛。这个这个不是有那么句话吗,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逞莽夫之勇,那都是政治不成熟的表现!年轻人,要懂得谦虚的可贵,不要动不动就像孔雀一样,翘着个尾(y)巴四处招摇着开屏,整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不靠谱,实干才是硬道理嘛。”
郑志高刚想开口检讨并恭维几句,就听吴凤英撇着大嘴说道:“亓副记说得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