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果然还是这样子喝茶最舒服。”换回平日家居服,卸下繁重头饰顿觉轻松许多的千叶望向同样换回藏青色和服,连牵星箝都已取下的白哉,不免有些意外。她是懒散惯了,但白哉却很少在朽木宅内宅以外的地方取下牵星箝。
“怎么不坐下休息。”缓缓拉开纸门,任月光徐徐撒入室内,白哉回首望向捧着茶朝他走来的千叶,微微扬眉。
“从晚餐开始都坐了两三个小时了,再坐骨头都散了。”将茶杯放在一旁服侍的侍女及时奉上的托盘里,千叶伸了伸懒腰走出阁楼外长廊,靠着栏杆望向下方仆人们正在有条不紊收拾中的宴会会场,感觉着夏夜渐深暑气沉下后惬意的微风轻拂双颊,仿佛之前那繁华的宴会,两界建交的纷杂,更久前痛苦纠结于能否与身边冷清淡漠的男人相守终生,这近百年的坎坎坷坷,都已离自己很远,盛宴过后,繁华褪尽,站在自己身边的,仍是眼前这名别扭却执着的男人。
“不喝茶了。”淡淡扫过托盘上那杯仍由七分高度的热茶,朽木白哉似有些意外般淡淡询问,千叶乐品茶试酒,但凡好茶,几乎来者不拒。
“不喝了。今晚宴会开得急,梳洗完就过来,没吃点心填肚子,不知道谁又特地把我的酒给换成茶,喝到现在,我都有点饿了。”瞟了眼存心不乐意她在人前喝太多酒的某大贵族,千叶好笑又无奈,回去估计又得吃夜宵了。
“既然夫人无意稍事歇息,我们回朽木宅吧。”从熟知他心性的内侍长手里接过备好的夜行灯笼,朽木白哉朝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千叶颔首。
“诶?”
“既然夫人不愿再‘坐’,我陪你步行下山。”墨玉映着小狐狸微呆看着他手中绣着朽木族徽的夜行灯笼,朽木白哉顺着她的话往下滑。
“也好啊,反正夜深了些,凉快了不少。”不知道向来规矩得可以的白哉为什么会突然提议步行下山,看着手提透着晕黄光亮灯笼的他朝自己伸出白皙大掌,突然觉得今天晚上……不,该说是从下午开始朽木当家就举动有些反常,带了些淡淡的……浪漫?想到这里,千叶不禁多望几眼此刻一脸模范夫婿样的朽木白哉,虽然平常男人做出这些事没什么,不过,如果对象是他朽木白哉,那就另当别论。
莫非,某人这些别扭行径,算是在为他昨天晚上不停‘负隅顽抗’,害她输得那么惨而道歉?哼哼,就算是这样,她今晚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某人抱小猪一样给哄上床哦。
对千叶狐疑的眼神仿若未闻,牵过小手,朽木白哉提着灯笼,在众人躬身行礼中,带着千叶徐徐步向即便暑气渐消,却仍不愿在如此浪漫的夏夜那么快入眠的树林小径。树叶发出的细微声响伴随虫鸣,和灯笼透出柔和晕黄的光亮,将长夜热度,点点释放。
“小心。”先踏下石阶,转身将灯笼照向身后的朽木白哉望向千叶有些不乐意再向前的小脸,微微扬眉,“怎么了?”平日里和他在朽木宅庭院里散步一个多小时都没感觉,今天不过才走了六七分钟的路程,怎么却好像一脸累得要死的样子。
“白哉,我有些累了。”眼睛溜过来溜过去,就是不看朽木大贵族剑眉微扬的样子,隐约已然听到水声的千叶很清楚再往前是什么地方,却又拉不下面子告诉眼前的男人就是之前坐行辕从栈道上来,经过那个地方她都不敢往外看。那个湖,简直是她这辈子的阴影。想她刚刚唯一的失算,就是在眼前这个男人今晚不知抽什么风变得分外温柔的邀约下,连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禁地,都给忘了。
“暇里栈道总共不过十五分钟的路程。”墨玉映着小狐狸有些纠结的小脸,淡淡提醒她这个令人郁闷的事实。
“这几天跑来跑去,累了嘛。”看着不解人意的木头,闷闷地别过脸。
“要我背你么?”墨玉闪过淡淡兴味,似乎对欲言又止的她的纠结恍若未闻般,顺着她的话,白哉非常好脾气地建议。
“好啊,额,好像也不太好……”看着朽木大贵族剑眉明明白白扬起,想到被那么背着姿势很不雅,千叶有些犹豫,而且她等下在白哉走过那条有些摇晃的木桥上一害怕,手一抖,估计会直接掐住白哉的脖子……咳,那啥,她还不想谋杀亲夫,想到这里,千叶在那双等着她直接说出企图的墨玉面前,小脸闪过一丝尴尬,“要不,你抱我走一段吧?”感觉埋在他怀里比较安心,而且怕最多也是掐腰不是掐脖。反正这里荒郊野外的,没有别人,过了那个地方,就是他求自己都不给他抱。
“我提着灯笼,单手抱你不太方便……”看着闻言有些失望烦躁的小狐狸,素来下抿的唇线微扬,“不过如果你变小的话,就没问题。”
“诶?”没想到白哉会有这样的提议,千叶微呆地望向不像在拿她消遣开玩笑的某大贵族。
“你不是能够利用紫盾的力量控制形体么。”剑眉微扬,朽木白哉望向被他道出真相后有些扭捏的千叶,她不会以为,还能瞒自己这件事吧?
“嘿……我一时忘了。”望入那双把某人想法表达得明明白白的墨玉,千叶抽了抽嘴角,笑得一脸无辜,淡淡紫色罩住全身,很快便变成小千叶模样。
“不可以告诉其他人哦。”环上他的腰,被稳稳抱在熟悉气息的怀里,千叶有些微窘,干脆发挥鸵鸟本色,埋首在他怀里,不看某腹黑男人。
啧,她怎么感觉自己又被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