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十人刚走出这片灌木丛,在灌木丛边的岔路口就碰上一队鬼子兵,大约一个排。领头的是一个人丹须的小队长南宫。南宫见是“自己人”,就示意身后的士兵放下枪。
“少佐,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我们是军部秘密派遣的特高课。”李国民用日语回答。
“哦,少佐先生,看见小队长野藤九夫他们吗?”小队长南宫问李国民。
“没看见。”李国民继续用日语回答。
“这支那小孩和这个外国人是怎么回事?”
“这支那小孩是我在路上抓来的向导。这外国人是美国传教士,叫汤姆。”李国民镇定自若,面不改色。
“那少佐先生打算把这个美国人送到哪里去?”小队长南宫问。
“我是美国传教士,只是和我的同事走散了,你们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放了我!”詹姆斯故意大声抗议道。
“八格!现在兵荒马乱,我们这是出于保护你们外国人的目的。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李国民故意朝詹姆斯瞪着眼睛威胁道,然后朝前一挥手,示意大家离开,然后朝小队长南宫行了个军礼,离开。但是李国民一行人没走几步,就听见前面传来密集的枪声、鬼子的骂声和同胞的救命声、惨叫声,接着瞅见从山下的马路上跑来一群男女老少。他们没命地往山上逃命。
小队长南宫见状,拔出手枪把跑在最前面的身穿灰布棉衣裤的中年人击倒。他的部下纷纷举枪瞄准,扣动扳机,跑在前面的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和一位戴着毡帽的老大爷应声倒在血泊中。
在场的李国民一行人顿时个个怒火中烧,两眼冒火。宝马真见状,气得咬牙切齿。眼前又浮现在她的老家她的亲人惨死在鬼子的枪口下。这帮畜生竟然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小日本,尝尝姑奶奶的子弹吧!宝马真再也忍不住了,拔出腰间的手枪,瞄准站在前面射击的日本鬼子。站在她身边的黄纾环和李国民见状,一个伸手按下宝马真的右手,蹙着细眉摇摇头,一个威严地瞪了宝马真一眼,上前一步站在宝马真前面遮挡。宝马真执拗地还想举起枪,但是被黄纾环夺了手枪。旁边的邓敏、季飞燕见状,纷纷朝宝马真摇摇头,暗示别冲动。
宝马真他们一行人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跟着小队长南宫经过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的中国民众时发现那个十来岁的小孩竟然从血泊中慢慢爬起来。小队长南宫瞅见了,喊了一声:“八格!”,向身边一个士兵一挥手。那士兵端起明晃晃的刺刀,抬脚猛然往小孩的头部一踢,把刺刀插进小孩的胸膛。小孩惨叫一声,鲜血从小孩的胸口迸射出来,溅了那鬼子一脸。如此血淋淋的场面把走在旁边的根龙吓得浑身发抖,连步子都迈不开了。李国民把手按了按根龙的肩膀,暗示根龙不要冲动,不要惊慌。姑娘们个个咬紧牙关紧攥着拳头或步枪敢怒而不敢发。
“少佐先生,你有没有发现朱日山上漏网的支那军人?”小队长南宫问。
“没有。据我所知他们已经全军覆没在朱日山上。”
“虽然这支军队一开始向我们缴械投降,但最后全部战死,不失为一支像样的军队。少佐先生,告辞了!”小队长南宫向李国民行了个军礼,率部离开。
让李国民他们没想到的是更加血腥、更加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就在他们周围发生。目睹这场大屠杀的还有三本一郎、秋野惠子、板簧和北道他们。当他们四人轮流驾驭马车混在背井离乡颠沛流离的难民人群中行驶了两三里路时楠京城枪炮声大作,浓烟火光四起,飞机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此时是十二月十二日中午,在司令部的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开始为三本一郎、秋野惠子担心了。因为他刚刚接到前线最新战报,认为攻陷楠京城的最佳时机已经来临,随即下达了三面围攻楠京的命令,并命令副官冈野中佐马上打电话给哨卡的小队长板岛,问他四个特高课是不是已经出了哨卡。小队长板岛在电话里回答:“报告中佐:他们四人已经出句容三号哨卡有半个小时了。”
冈野中佐捂住话筒对松井石根说:“报告将军:他们四人已经出句容三号哨卡有半个小时了。”
“问他们有没有带电台。”
“嗨!”冈野中佐问,“他们有没有带电台?”
“带了。”
“将军,他们带了。”
松井石根舒了一口气,示意冈野中佐挂断电话,然后对冈野中佐说,“你去情报室叫发报员呼叫三本一郎他们的电台,告诉他们火速回哨卡。碰见我们的部队立即用日语呼救,出示特别通行证,命令他们护送至楠京城里玄武区丹凤街翰轩书屋。如果书屋被毁,就护送他们四人到师团指挥部。再发报通知各参战师团,命令他们停止轰炸楠京城外,并请他们转达到各小队:如果碰见有人用日语呼救一律要将他们保护起来,并报告上一级。”
“明白,将军!”冈野中佐行了个军礼,转身快步离开。
再来把视线转向三本一郎他们。车里的秋野惠子、三本一郎听见日军的轰炸机投下的炸弹在周围爆炸声,炸起的尘土噼噼啪啪地落在马车车盖上。秋野惠子意识到这辆马车即将成为飞机轰炸的目标,就对三本一郎、板簧和驾车的北道一边大喊一边抓起脚下的电台率先跳下车:“下车!趴下!”三本一郎、板簧和驾车的北道先后跳下车。就在北道跳下马车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