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国民带领女子小队帮助老人在屋后挖了个墓坑,把黄永葆安葬,然后上了军车,改变计划,向河林大桥驶去。在离大桥两公里的地方他们突然听见晴天霹雳轰隆几声,前方升腾起几团巨大的尘雾,一些小石块从天而降像雨点一样洒落在吉普车周围,有几块水泥块还落在吉普车的蓬盖上。
“糟了,鬼子把桥给炸了!”邓敏叫道。
“我们来迟了一步!这座桥是连接大仓和白水的重要通道,鬼子炸了它是想阻止我们国军撤退!挺阴险的。”李国民有些沮丧。
“社长为什么不派我们去阻止?”季飞燕问。
“我们不过是新兵,还在试用期,自然没资格去执行这种危险的任务啦!”宝马真压了压美丽鬓发。
“那座桥由大仓市和白水市警备团以团共同守卫,不归我们复兴社管。他们真是一群饭桶!”李国民气恼地说。
“现在桥很可能炸毁了,我们去不了桥那边的野外训练点,怎么办?”邓敏问。
“如果桥被毁了,我们经谷底攀到桥对面。丁媛,继续开车前行!”
“是!”丁媛驾驶着吉普车绕过马路上的几块落石,颠簸着前行,路上遇到一些返回的乡民,一打听,果然是桥被炸毁了。
李国民他们的车在桥头停了下来时夜幕降临。隐约可见桥两头的行人和车辆只能望洋兴叹,陆续返回。桥两头停着警备团的几辆三轮摩托,警察们有的正在抬走牺牲的士兵和抢救受伤的士兵,有的在架设路障和警示牌,提醒车辆行人绕行。桥下是一百来米深的沟壑。谷底有一辆底朝天、冒着浓烟的军车。
“桥被炸了,此路不通,请绕行!”一名膀大腰圆、小眼睛小嘴巴的排长军衔的长官朝吉普车里的李国民行了个军礼,问,“你们是哪部分的?请出示证件!”
李国民把证件递给那人看:“我们是大仓市复兴社的,我是长官。你是大仓警备团的?”
“嗯,我姓陈。”
“陈排长,谷底那辆车是我们的吗?”
“嗯。那是第十二师三团赵团长的军车。车上有赵团长、他夫人和司机三人,他们的车行驶到桥中央时鬼子引爆了安装在桥墩上的定时炸弹,车子坠入山谷,很可能壮烈牺牲。唉,一位骁勇善战的抗日英雄就这样陨落,真是我们党国一大损失呀!”陈排长扼腕叹息。
“那你们有没有派人去谷底看看?”
“对面的李精汉排长说现在天色已晚,下去很危险,明天他们会派人下去把遗体弄上来。”
“那不行,万一他们三人中有人还活着呢?”
“这……你说得对。”陈排长说。
“你们知道这是谁干的吗?”
“不清楚,我刚赶来。估计是日本鬼子干的!”
“我们怀疑是一支特高课干的,为首的叫三本少佐。”
“三本?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看来日本鬼子已经来了!”陈排长说。
“本来我计划带我的这些新兵去桥对面训练,但现在听你一说,我们想去谷底看看,然后爬到对岸去。”
“那就有劳李长官了。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尽量满足。如果你们发现赵团长他们的遗体,就发个信号通知我们,我会跟对面的李排长联系上,请他们派人下来接应你们。”
“那请你现在就跟对面的李精汉联系上,派六名士兵带三副担架下来。”
“是!”陈排长行了个军礼。……
这沟壑靠大仓这边是悬崖峭壁,很难下去,白水那边有羊肠小道下到山涧。宝马真站在断桥旁的悬崖边俯视了片刻:“哇,这么陡!就算我们有绳子也很难索降下去。这不是拿我们的命开玩笑吗?”说完,不满地瞟了李国民一眼。
“这时我们这次野外训练内容之一,必须完成!我们已经在基地训练了攀援,有什么害怕的?”和女子小队队员一样戴着黑色护掌手套的李国民取出行军背囊里的绳索,把四爪钩挂在一棵大松树贴近地面的树干上,还绕了几圈,打了个结,扯了扯,然后勒紧行军背囊和系紧皮带,提醒大家:“下去时要注意以下几点:一、要沉住气,握紧绳索,脚踩岩石一步一步下去;二、尽量不要摇摆身子,以防绳索被岩石棱角磨断;三、万一身子悬空不要慌,要把身子紧贴绳索,赶紧用脚缠住绳索,慢慢索降,尽快伸脚踩着岩石……”
“这些我们都知道,只是我心里没底。”丁媛插嘴道。
“要相信自己一定行。我先下,给你们探路。”李国民说完抓住绳索面向绝壁,嘴里咬着亮着的珍袖电筒,双脚一蹬,放身下去,然后脚踩岩石一步一步下去。
邓敏心儿像被人揪住一样,担心李国民的安危,就探出头,摁亮手电筒:“头儿,我给你打手电筒,好看清楚些。”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李国民像一只猿猴手脚并用,双脚一蹬一蹬。每一蹬一下坚硬平坦的玄武岩石面,身子就下滑一两米,几分钟后就下到谷底,最后他手抓手电筒朝悬崖顶部晃了晃。
邓敏第二个下,她也顺利下到谷底,接着宝马真、季飞燕、蔡冰月先后下到谷底。
丁媛是最后一个。看着伙伴们一个个顺利下到谷底,她既兴奋又紧张,心儿绷得紧紧的。她抓着绳索站在悬崖边看看只能看见五点光亮的模糊谷底,手脚在潇潇秋风中有些发抖,迈不出第一步。
“丁媛,别紧张,我们给你照一照。”邓敏把手拢在嘴边朝上面的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