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负责保管我们的行囊。如果我们找到印钞机和钞票,你负责看守。”黄纾环瞟了宝马真一眼。
“是!”宝马真把胸一挺。
“因为印钞机和一批钞票没能及时转移,我厂的厂长石响轩安排我留下来保护已藏好的机器和钞票。”汪侍应解释道,又问,“不知石厂长是否顺利押送最后一批机器和原材料到了从庆?”
“到了从庆准备卸货时他被突袭的日本鬼子轰炸机炸伤落水,幸亏被当地的一渔民救上岸,现在从庆一家医院治疗。我带来了他画的埋藏印钞机和钞票的示意图,大家稍等一下。”黄纾环站起身走到一个角落,把手伸到内衣里,取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在八仙桌上展开。众人围上观看。
“大家来看,石厂长画的埋藏点在市区苏女河畔嵩隐寺大雄宝殿的地下室。”
嵩隐寺大雄宝殿?这个地点不是党组织派人与我见面的地点吗?接头暗号至今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如今本市的《申城报》报社随大批工厂设备、物资和人员内迁到四川,在本市见不到《申城报》了。党组织就算在四川重庆的《申城报》上刊登那则求租广告也没什么用,因为见面的地点是在千里之遥的尚海,整个尚海都在日本人手里,而且嵩隐寺大雄宝殿已被炸毁。看来要联系上党组织难于上青天了!李国民回过神,皱着眉头:“嵩隐寺大雄宝殿已被炸毁,恐怕地下室也被炸塌了,不知道印钞机和钞票还在不在。”
“我前些天又去了嵩隐寺看了看,大雄宝殿虽被炸得只剩断壁残垣,但地下室还保存完好,而且还被残砖碎瓦掩盖起来,隐蔽得更好,所以印钞机和钞票应该还在。”汪侍应对大家说。
“你把情况一五一十给大家介绍,然后我们好采取行动。”江力士呷了一口茶说。
“有什么人在那里过夜?”李国民问。
“那里有一伙乞丐在那里,白天出去乞讨,晚上就窝在一起。”
“那里日本鬼子戒备怎样?”黄纾环问。
“那里没有哨兵看守。白天每隔半个小时会有鬼子巡逻小队路过,晚上有河边哨楼的探照灯向嵩隐寺方向扫射,还会有鬼子巡逻小队巡逻,也是每半小时一次。”汪侍应回答。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晚上假扮乞丐去嵩隐寺挖出印钞机和钞票。”季飞燕脑子一转,计上心来。
“我吐!乞丐面黄肌瘦、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浑身发臭,亏你季飞燕想得出!”宝马真吐槽。
“你又不要去,你着什么急?”季飞燕撇撇嘴。
“哼,我这是为大家着想。扮得不像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宝马真瞟了季飞燕一眼,嘟着嘴说。
“你……”季飞燕不服输,提高了嗓门。
“你们俩别吵了!汪先生想说话。”邓敏打断季飞燕的话。
挤在注视着示意图的李国民两边的季飞燕和宝马真互相做了个鬼脸。
“要带什么工具去?”江力士问汪侍应。
“铁锹、木棍、铁钎。为了掩人耳目,这些工具要藏好。”
“我看挖出容易,搬运、离开码头难。我们得找一条船把东西运到香港我们的秘密印钞厂。”黄纾环自言自语道。
“印钞机很笨重,体积又大,你们是不是拆卸了机器装在木箱里?”李国民问汪侍应。
“嗯。一台印钞机就重两千多斤,拆卸成四部分,用油布包裹。一部分重的有八百斤,轻的也有四百斤。连十麻袋纸币,一共有十八件,共重六千斤。”汪侍应说。
“六千斤?十八件?靠我们几个人能搬走吗?”季飞燕连连吐舌头。
“这样看来我们需要一辆卡车才能把印钞机和钞票运到码头上船,然后还需要一艘轮船离开上海码头。”邓敏插话。
“这些天日本鬼子把全市所有的卡车几乎都掌控了,要用车要得到日本鬼子的允许。”江力士说。
“没有卡车用黄包车也行。我们用四五辆黄包车运到码头。”丁媛说。
“我们可以想法弄一辆卡车。另外联系上轮船是一大关键。……”黄纾环说。
“我们可以跟广兴号货轮韩船长联系上,请他把印钞机和钞票运出港口,前往香港。”李国民插话建议。
“韩友鹏船长靠得住吗?”江力士和汪侍应不约而同地问。
“靠得住。他是我们的人……”丁媛城府不深。
“你们的人?”汪侍应吃了一惊,问。
李国民扯了一下身边丁媛的衣袖,解释道:“哦呵,他是个讲义气的中国船长,不是日本鬼子那边的汉奸,而且还告诉我们他们过几天会去香港。我们多给点钱,他应该会答应的。不如我现在就去找韩船长,看看他能不能帮我们想办法。”
“韩船长是跟我们这样说了。我们正好搭个顺风船。”邓敏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