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民女……”我不忍心看她那双眼睛，只好摇头，不再说下去，叹气道：“民女每日到宫中来就是了。”
慕纤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那尹姑娘明日起就按时入宫来吧。”
我欠身，“是。”
回去的路上，罗御医一路送我至宫门口。我问道：“罗御医，你与郡主来了多久？我与皇上说的话，郡主听到了多少？”
罗御医道：“郡主和臣一直在大殿后面。”
我面上一囧，想来我那番推托的话全都被她听去了，内心对她有了些许歉意。
“罗御医，不知皇上和郡主的关系如何？”
罗御医干笑两声，“尹姑娘，这是皇上的家事，岂容你我评判？”
“我不过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对宫里的人和事一概不知，现在皇上下了圣旨，我就得每天晨昏定省按时到宫里来报到。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急着拒绝吗？那是我深知要是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就会有杀头的风险。所以罗御医就当发发善心，提点一下民女吧。”我双手合十，朝他拜拜，央求道。
罗御医亦是十分为难，“这……，皇上和郡主是兄妹，也是君臣，所以还是要恪守为人臣子之道。”
“哦。”我心里暗想，罗御医果然是只老狐狸，说话都是极其隐晦，“但是皇上还是很关心郡主的，不然怎么会那么迫切的要给郡主治病呢？”
“是呀，先帝子嗣单薄，在适龄的郡主中，也只有慕纤郡主最为端庄淑仪。只是造化弄人，偏偏生有口气的之病。”
“但是皇上这下可以放心了，郡主的口气现在已经得到控制了。”
“是啊，皇上总算能放心了，这下可以给东陵一个交代……”罗御医蓦地住口，意识到自己的多言，一边还在打量着我是否将他刚才那句话听了进去。
我佯装无心，只是含笑点头称是，却不知那“东陵”二字宛如细盐嵌入伤口一般，让我的心慢慢撕裂开来。
东陵？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明白了为什么两年前龙赫分明来过西秦提亲，但是时至今日却没有下文，原来是秋慕叶在等慕纤的口气之症治愈。
回想起刚才秋慕叶说的“反正也教不了多久的”这句话，原来口气之症消除之时，也就是慕纤嫁给龙赫的时机到了。
一旁的罗御医还在讲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车夫按着我的意思，没有将我送回家去，而是直接朝着“珍善堂”驶去。我挑起车帘，一路驰过的景色看得我有些晕眩，而心口总有股挥散不去的郁闷，因为没能和宫里划清界限？因为慕纤和龙赫的关系？
我的头深埋进了双手之中，懊恼自己乱了心神。而此时，马车已稳稳地停了下来，我却还不知道。
刀影拉开车帘的时候，便恰好见到我手插在头发里，口中念念有词的样子。
“你怎么了？”
我抬起头，立马意识到自己的样子有点吓人，“我在……思考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