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子心觉得特无聊,很想讲讲话,看了对面人一眼,踌躇半晌还是不怕死的开口了:“顾公子,可能说说话?”
对面半晌没回应,就在连子心要偷偷给个白眼他的时候,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了。
“说什么?”
“唔,比如说……评价一下本姑娘今儿做的野兔和蛇肉如何?”
“那蛇肉可有什么名字?”
“名字啊?临时做的能有什么名字?真要起一个的话,那就叫……‘叫花蛇’吧。”
有点跟叫花鸡的做法类似,就叫“叫花蛇”也没什么不好。
可对面之人却蹙了蹙眉:“这名字不好。”
叫花叫花,那他岂不是吃了叫花子的东西了?
“为何?”
“我说不好就不好。”
“……”
连子心被气笑了,这人怎的如此霸道不讲理?
东西是她做的,她爱起啥名字起啥名字,你说不好就不好啊?关你何事!
连子心决定不继续跟他纠缠这个话题,但一时又知道要说什么,所以静默了,但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说话:“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嗯?”
“就是评价一下本姑娘今儿做的野兔和蛇肉如何啊?”
“哦。”
“哦是什么意思!”
“尚可。”
“……”
算了算了算了!这人没办法聊天,没办法沟通,没办法愉快地玩耍!
连子心这回真的彻底死心了,心里也是郁闷,原本一直觉得自己已经算很安静很惜字如金的了,没想到遇到这么多比她还安静还惜字如金的。便宜爹、面瘫连二哥、师父……今儿遇个陌生人也是如此!她突然有些想念那个话唠的元三公子了。
她不再试图说话,而是从随身袋中摸出了那本元三公子送的器皿图谱,借着火光翻看起来。
——青金丝錾粉彩小盖碗,产自华国上京皇家第二官窑,口径六厘米,列属一等瓷器,皇家宫廷御用碗器……
——垂玉珰粉青釉描金酒盅酒具,产自华国上京皇家第一官窑,列属一等瓷器,每年出产量仅两套,皇家宫廷国宴御用……
——镶翠玉莲花瓣金盏,产自高云国金银矿窑,列属一等金器,贵重进口物,皇家宫廷御用、封赏公爵赏赐金器……
虽然她觉得,这里面的很多器皿,她用不到,甚至这辈子可能都看不上一眼,看能认识图谱上这些精致好看的东西,也是不错的,就当欣赏插图了。
不过今日也着实是累了,翻着翻着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她感觉自己撑不住了,便将图谱往布袋里胡乱一塞,倒下就睡着了。
顾某人睁开了眼睛,那双幽深如静寂的深海的眸子落在了对面的小儿人身上。
她穿着一身相当简单的素白色衣裙,一头青丝原本一直是披散着的,不久前干了之后,就扎了起来,用两根藕色丝带在两边扎了两根松松的马尾辫,额前是厚厚的刘海……
火光将她巴掌大的小脸照得亮亮的,白皙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没有一点瑕疵,真如羊脂玉一般。闭着眼,与雨刷般的睫毛静静地停驻着,在眼窝处投下浅浅的阴影,此时她窝在小小的草堆上,像一只小小的猫儿。
看似睡得沉稳安详,其实不然,她的手紧紧握着那把处理食材的小刀。
他相信,若此时他靠近她,她手中那把刀一定朝他捅过来。
呵,看来也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呢。
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其实他从来都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除了自己,谁都不相信。对于她也没有例外。
在这种地方遇到一个陌生少女,他不可能没有任何怀疑,而事实上他也一直保持着防备,尤其是看她随身带着刀,并且刀法那么好的情况下。但通过观察,他又可以确定,她是没有功夫的,最起码,没有任何内力。
当然,他并不会因此而松懈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了,睁开了迷迷糊糊的眼,一瞬间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看了看身旁的火光和对面的男子,这才渐渐清醒过来。
她睁着眼,直直望着山洞外头黑漆漆的夜和莹莹的水流,望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叹口气。
这雨下起来还没完了,不会明天还要被困一天吧?斤圣丰技。
也幸好这山洞的地势比较高,不至于变成了水帘洞。
视线收回来后,又落在了对面。
他的姿势依旧没有变,不过他闭着眼睛的模样似乎迷人了,没有那么冰冷,没有那么令人望而生畏。发如墨,颜似玉,在微弱的火光下,透着淡淡的纯净清透,有种浩渺沉郁的气质,尤其是他露出来的小半个胸膛,令人……
外面疾风骤雨,寒冷如冬;里面火焰烧得暖烘烘的,暖得人整个身心都痒痒的。
在这么一个窄小的空间里,孤男寡女,绝世美男当前,近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夜这么美,这么静,这么暧昧,这么……很难不胡思乱想啊!
咳咳咳咳,差点化身为狼的子心姑娘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古人怎么说来着,饱暖思淫欲,果然没有错。
不行不行,睡觉睡觉!
他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如一汪沉寂了千年的寒潭一样,就这么揉进了她映照着火焰的瞳孔里。
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