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穆兰安静了下,声音带着惆怅,“所以,其实夏明轩是冲着这个回来的。 我怎么就忘了呢?”
薄冰如鲠在喉,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此时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肖穆兰的声音有些空洞,透过话筒传来,幽深压抑,“夏明轩是夏兮的哥哥,这几年他没回榕城,现在倒和顾修泽一同回来了。小冰,你觉得,会不会时机太巧了点?”
薄冰拉开窗帘,眺望着黑漆漆的天空,“或许吧,但那不是我关心的。穆兰,别多想,生活总是要继续,不是吗?”
肖穆兰干涩的笑了笑,“是啊,你说的对,你都能从顾修泽的阴影中走出来了,我又为什么不行?”
“别想太多了,早点睡,明天我们碰个面。”
“后天吧,后天一起去墓园。”
挂断了电话,薄冰双手抱胸,清风吹来丝丝凉意,点漆的瞳孔慢慢的黯淡下去,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夏兮的忌日,是她最不愿回想的一天。如果能够将记忆删除,或许她心里的负担会轻一些。
7月14日,薄冰特意请了半天的假,和萧穆兰去了墓园。
墓园冷冷清清,抬眼望去都是整齐排列的墓碑,就好像一个正方形,里头横竖交替,密密麻麻。
天空不知何时布满了乌云,黑压压的快要沉下来,空气中带着一股清新泥土的气息,还有浓郁的香烛气味。
薄冰和肖穆兰,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束新鲜百合花,肃穆的站在夏兮的墓碑前。
墓碑上的字迹是雕琢上去的,这几年即便风吹日晒,还是清晰的印刻着“爱女,夏兮之墓”。
将花轻轻放下,薄冰半蹲着,轻轻抚摸墓碑上的照片。
“那时候兮兮好年轻啊,才十八岁。”
夏兮本就是水灵灵的一个姑娘,有着南方姑娘的温婉,柳眉大眼,让人看了就十分舒服,属于典型的小家碧玉。
“兮兮,这些年,在下面过的可好?顾修泽回来了,你知道吗?”
薄冰在心里说道,你肯定不知道,他对你还是那么的执着,执着到,不停的来为难我,步步紧逼,让我退无可退。
兮兮,如果你还活着,一定不愿意看到顾修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吧?
肖穆兰轻声说,“小冰,我们回去吧,这天快要下雨了。”
“兮兮,下次再来看你。”
她们刚踏出几步远,迎面就和顾修泽撞上,他身边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那张脸,和夏兮有几分相似。
肖穆兰吸了一口气,“冰儿,现在该怎么办?我们挑的真不是时候。”
就不应该这个时候来的,明知道顾修泽和夏明轩肯定会来祭奠夏兮,她们没能避开,到最后还是撞上了。
“没事,他们不会为难你的,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就先跑。”
肖穆兰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冰儿,在你心里,我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吗?”
薄冰摇头,“穆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顾修泽……”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护着你,六年前我不在,你才会让他欺辱,甚至还失去了……”
她怜悯的看着好友。
薄冰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握紧,眼看着顾修泽越来越近,她身子都绷紧了。
“没想到你们还真有良心,竟然会来看兮兮。”
开口的是夏明轩,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好听,薄冰记得穆兰说过,夏明轩的声音,就好像是奢华低调的大提琴调子,蛊惑人心。
“夏大哥。”薄冰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打了招呼。
夏明轩淡淡一笑,嘴角轻微扯动了下,“好久不见,薄冰。”
薄冰挂在嘴边的笑容凝滞了下,“嗯,是好久不见了。”
以前夏明轩总会亲昵的喊她小冰冰,将她当成妹妹一般,如今,距离早已在岁月的搁浅中越拉越大。
顾修泽目光冷漠如冰,“明轩,何必跟她们客套?她们来看兮兮,保不齐是给兮兮添堵。”
肖穆兰眉头一皱,“顾修泽,别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龊。”
他轻笑,幽深的眸子里满是轻蔑,“呵,你倒是跟以前一样伶牙俐齿。”
并不是称赞的话,浓浓的都是讽刺。
“总好过某些人虚伪得让人作呕。”
薄冰轻轻拽了好友的手,示意她不要再争论,根本毫无意义。
何况今天非比寻常,顾修泽心情肯定十分恶劣,惹毛了他,对她们没有好处。
“穆兰,我们走吧。不管兮兮愿不愿意看到我们,我们都已经来祭拜了。”
那边的顾修泽已经将夏兮最爱的雏菊摆放好,夏明轩深深看了肖穆兰一眼,“你们先走吧。”
顾修泽修长干净的手指触碰夏兮的照片,眼里满是柔情,只是很快,就被凌厉取代。
“谁说她们可以走了?”
薄冰脚步微微一顿,当做没听见,拽着肖穆兰的手走的飞快。
“站住!”
顾修泽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朝她们追了过来。
肖穆兰骂咧咧的,拖着薄冰拔腿就跑。
“明轩,拦住她们!”
夏明轩默默看了他一眼,“修泽,你又何必……”
顾修泽手长脚长,健步如飞,夏明轩也跟着追了上来,很快就将她们拦住了。
肖穆兰捂着胸口喘气,目光锐利如刀,“夏明轩,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明轩目光阴郁的看着她,“穆兰……”
顾修泽沉声道,“明轩,你带肖穆兰先走。”
薄冰因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