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寂静可以清楚听见外面战鼓敲响,这场仗终究是开始了。
辛玥此时的心境,辛辰猜不出来,他唯有这样陪在她左右,随她哭也好冲出去也罢,辛辰唯有一个念头,保护她。
辛玥望向窗外说道:“我怕水是因为一场海啸。那场海啸夺走了我父母的性命,夺走了全镇人的性命,唯独留下我一个人。我这辈子都在庆幸自己遇见了师父,遇见了你。大辰子,小时候我总以为自己喜欢你,长大了就可以嫁给你,留在你和师父身边是我生命的意义所在。可是大了些我才知道,我把你们当作我的亲人。对我来说,你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我从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要离开你们。即便是遇到了阿烨之后,我想的也是你和师父还能继续陪在我身边。”
辛玥看着辛辰,缓缓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就从现在起,我想要离开你、离开师父、离开阿烨,我想要一个人去看看。等我想通了,我再来找你们,好吗?”
“小玥。”
“不用担心我,我这一身的本领也不是白学的。”辛玥对着辛辰一笑,这是她这些天来第一次笑,“在这之前,我再去见见他。”
“那让我,再陪陪你。”
万人厮杀的场面,辛玥的的确确是头一次见,上一次与耶律熔的交锋虽也是两支军队,却远远不及这一次惨烈。
不过开战几分钟,漫地黄沙已染上大片鲜红,士卒狰狞的脸,挥舞的刀剑,凄壮的咆哮将这战场变为了地狱。
城墙之上,素衣女子不施粉黛,已过冬至她穿的依旧单薄,她的视线落在战场上骁勇如神祗的男子身上,素手在不经意间握成拳状。
“怎不披外袍便出来了?”轩辕德在城楼之上指挥作战,眼见余光落在辛玥身上,随即将披在铠甲外的斗篷脱下给辛玥围上。
“你能让两军先停战吗?我有话要和他说。”辛玥说话时的语气轻飘飘的,她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这让在一旁听到的人不禁冷汗直冒,这打起仗来说停便停,当时小孩过家家呢!虽说现在刚刚开战,两军都没有占到对方什么便宜,可也不是说停就停的。
轩辕德有些头疼地扫视战场,他打算过让辛玥和轩辕烨在开战前寒暄一下,可这刚刚辛玥不愿出来,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眼下辛玥又提起来,轩辕德一时给不出回话。嘴上尴尬,轩辕德眼神确是极好的,早早就发现自从辛玥上了城墙之后,轩辕烨就有些心不在焉起来,虽然他依旧所向披靡、无人能挡,可这不断向这边看的细微动作早已经明示了他的心事。让辛玥和轩辕烨对话,利弊皆有,如果那一刻轩辕烨放松了警惕,轩辕德擒王的计划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但如果辛玥就是等着轩辕烨来救她,这就必须得提防着。
“若是不能停战,也便只好我下去。这你放心吗?”
“你不过就是人质,哪容得你这般放肆!”轩辕德身边的一名冰冥将士恼怒地盯着辛玥,手中举着利剑,一副恨不得随即举剑将辛玥斩首的凶样。
辛玥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看着轩辕德,她刚欲开口,却见城楼之下一道金光闪烁,下一刻轩辕烨已召出佩剑。那把佩剑辛玥清楚记得,是他载她御剑飞行时的佩剑,名为青丝。是轩生仙赠于轩辕烨的贴身佩剑。但自回来后,辛玥便不再见轩辕烨用过,听他说是青丝杀伤力较大,不适宜使用。所以平日/里不再拿出来,就是轩辕烨怕辛玥眼馋借了青丝去闯出大祸。
想到这些,辛玥自然也会想到两人在一起的耳鬓厮磨,看向轩辕烨的眼神便愈加复杂。
一阵冷风吹过,辛玥的长发飘荡,在众人被绚烂金光迷得眼花缭乱之时,唯有辛玥清清楚楚看见轩辕烨御剑飞来,那青丝带出的剑风锐利如疾箭,将冰冥将士那凶神恶煞的脸刮的血肉模糊。辛玥身上的斗篷也随着这阵风飘落。轩辕德反应过来欲往辛玥的方向迈步被辛辰截住去路。
片刻之间,战场之上的男子已在眼前。他的眉目依如往昔柔情,可是一切都似乎变了。辛玥望着轩辕烨出神,眼神里所含信息,就连轩辕烨也一时看不懂。
“玥儿?”这亲昵的呼唤,是他每晚都要喊的,可以这一次的呼唤却让辛玥浑身一颤,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轩辕烨上前几步,直接将辛玥搂进怀里:“朕带你走。”
辛玥多希望自己当时可以傻一点任由轩辕烨带走她,如果当时她没有任性,或许便不会有之后的种种误会,她终究还是输给了命运。
许是轩辕烨也没有想到,辛玥推开他时的力气会如此之大。
“预言的事情,你知道吗?”辛玥抬头看着轩辕烨,她的眼睛里映出蓝天白云,映出他的轮廓。
轩辕烨蹙眉望向一边的轩辕德,点了点头。
“你是因为预言的事情所以不愿娶我?”辛玥的声音有点颤抖,她突然间觉得好冷,冷风刺骨,冰冥的冬天真的好冷。
轩辕烨未曾想过辛玥竟会问出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想好如何回答,却听到辛玥冷冷问他:“那你打算何时拿我祭天?”
“玥儿,回去后,朕同你解释。”此处轩辕烨身处险境,万千张弓箭正对着他和辛玥,一旦青丝的剑气保护层退去,他难以保证辛玥的安全。
轩辕烨的手本就不暖,握住辛玥的手时,却发现她的手更冷。轩辕烨未披斗篷,便直接以灵力为辛玥取暖。
辛玥可以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