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发问后,徐秋涧才一阵沉吟,沈婉馨回答得如此流利,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避闪一下,应该不像是在说谎,而且她的回答似乎也毫无纰漏,和调查的结果很相符合,死者胃里的碎鸡丁应该就是在这里吃的,三更天离开,和死者的死亡时间很相近,至于沈婉馨口中所说的陈公子,应该就是那陈二狗了。
徐秋涧沉思了一会,又道:“老铁头曾经经常来你们这里吗?”
沈婉馨点了点头,有些皱眉道:“是的!不过曾经都是其他姐妹们接待他的,妾身昨i还是第一次为他们抚琴弹奏。”徐秋涧眼睛一缩,看来这女子对老铁头的印象应该不是很好,昨i为之弹奏恐怕也是被迫无奈的。
徐秋涧有些失望,花船上似乎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撤身走到李龙登的身前一抱拳,道:“下官已经问完了,不知李大人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李龙登自然也看出了徐秋涧失望而无奈的眼神,只好作罢,摆了摆手,道:“算了,既然与这花船无关,本官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徐秋涧转身向那小姑娘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小姑娘一喜,连忙跑到了徐秋涧身边,稚气未脱的小脸满含欣喜。徐秋涧看了看老鸨一眼,问道:“这丫头的赎金多少?我要为他赎身!”
那老鸨脸se一苦,这丫头还才卖到这里不久,甚至都还是个雏儿,就这样被人赎走的话,实在有些不划算,决定狠狠宰徐秋涧一笔,哭丧着脸道:“徐大人,你瞧这小姑娘多水灵,妾身为了买下她,可没少给她父母的银子,足足两千两呢!要不我给你降个半价,一千两就成了!”说着伸出了双手,用十根指头比划了一下。
徐秋涧一阵冷笑,这老鸨还真会开价,平常人家卖儿卖女的,也就顶多数十两了,这丫头虽是个美人胚子,但也不至于卖到千两银子的高价吧,要知道一千两银子,那可够平常人家数十年的生计了,真是望着脑袋要银子。“好吧!一千两就一千两!你去取笔墨来吧!”徐秋涧道。
老鸨顿时乐开了花,仿佛看到了大把银子送了过来似的。只是有些不解徐秋涧干嘛要笔墨?但也照做了,叫人拿来了纸笔递给徐秋涧,徐秋涧提笔,写好了一张字据,交给老鸨。道:“这是一千两的欠条字据,老妈妈你且收好!不要弄丢了,否则,到时本官可不会认账哦!”
那老鸨一听,差点气得吐血,但又不敢发作,半天才结巴道:“大...大人...这...这,你说...你说我们干这行也不容易,是不?不如还是拿真金白银的好!”
徐秋涧心里一阵切笑,但面上却冷沉似水,道:“老妈妈太小家子气了吧!本官月俸也不过区区数两之多,如何能一时间拿出那么多银子,本官已经拟好字据,分五十年预期交付,难道你还怕本官否认不成?”
老鸨像吃了黄连似的,满嘴苦,却不敢说出来。后面的李龙登捏了捏胡须,面带微笑,惊奇赞赏的看着徐秋涧,这个年轻知县,惩治人的办法还真是有一套,连他这个老头子都不得不另眼相待了,真可谓是后生可畏。就连一旁的沈婉馨再次看向徐秋涧时的神情也变得复杂了。
老鸨还是觉得不甘心,正要说话,沈婉馨站了出来,拉住了老鸨道:“妈妈!算了,琳儿还小,既然徐大人为她赎身,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实在不行,她的赎金就从我每月的例银里扣吧!”见沈婉馨都这么说了,老鸨只好不说话了。
徐秋涧眼睛一亮,这看似目空一切的忧郁女子,当真有这样纯真的一面,倒是让徐秋涧刮目相看了,对她微微一笑,笑的很真诚。琳儿小丫头也泪眼汪汪,感激的看着沈婉馨道:“婉馨姐姐,谢谢你。”
沈婉馨看着琳儿,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道:“以后跟着徐大人,好好做人,不要再踏入这样的地方了,大胆的最求自己的幸福,知道吗?”说话间,沈婉馨面上露出了几分苦涩。
徐秋涧目光一凝,很轻易就捕捉到了沈婉馨的神情,望着沈婉馨有些落寞的脸庞,徐秋涧突然有种想要呵护她的感觉。但很快又克制住了,在这万恶悲催的时代,伤心的女子千千万,他能守住自家的一片天空也就差不多了,更何况自己还要面对三个有情有义的女子,又怎好再另恋多情?微微叹息了一声,带着琳儿,和李龙登一干人离开了。
案子追查了一天,还是没一丝进展,眼看王怜香的生辰就要到了,徐秋涧多少有些心急。将琳儿带回了客栈,并和雯儿说了琳儿的事,雯儿对琳儿的身世很是同情,两女年龄相差也不大,很快就玩在一堆了。天快要黑的时候,一个婢女突然来到了客栈,将一封信件交到了徐秋涧的手里,也没说话,就直接离开了。徐秋涧很是奇怪,将信封打开了,一封信纸露了出来。徐秋涧一看,竟是沈婉馨写给他的,说要他晚上到满江红花船去找她!
徐秋涧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去了,在婢女的牵引下徐秋涧来到了另一艘花船,满江红花船只是个笼统的称呼,因为它并不仅仅只有一条花船,而是分很多条,由于都是一个老鸨开的,所以都统称满江红花船。徐秋涧来到的是一条稍小的花船,船楼中就只有两间房,分内外两间。进到外屋,里面并没有见到沈婉馨,婢女道:“徐大人,请在此稍等,我家小姐正在内屋沐浴,一会就出来了!”
徐秋涧脑袋嗡了一下,这婢女这么说,莫不是在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