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接近尾声,送宾客的事又管家和方兰心在,不需要郁靳久费心,打算去和郁君爵说一声。
因为郁君爵和郁家的长辈在一旁说话,他不想带宁挽歌过去,避免他们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又让她多想。
让宁挽歌在这边等自己一下,他过去说两句话就回来。
宁挽歌点头,目送他的背影过来,随手从经过面前的佣人端着的托盘里端了一杯果汁在喝。
转身的时候没注意到身后站了人,硬生生的撞了过去。
因为穿了高跟鞋,重心不稳直接往后摔去。
宁挽歌一惊,下意识想要抓住被自己撞的人,想要稳住自己的身体,但对方却敏捷的往后一退,避开了她的手。
宁挽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手里的杯子摔碎了,果汁溅到了衣服上,
“你没长眼睛啊?走路都不看吗?”被撞的人揉着自己的肩膀没说话,但她身边站着的女人却是一脸的愤愤不平,言辞刻薄的呵斥灵宁挽歌。
因为她的声音没有压低,一出声没有离场的宾客都看过来了。
宁挽歌的手扎进了碎玻璃,血液蹭蹭的往外冒,疼的她脸上苍白了好几度。
“撞了人还不知道道歉,有没有教养?”对方继续说话,充满了讥诮,“我忘记了,你就是个坐过牢又过期的女明星,哪里有什么教养可言……”
她的话还没说完,被撞的人却是一脸的无辜,“好了,别说了……你看我这不也没事吗!”
“还好你没事,要是你有事,她担待得起吗?真不知道她哪里好了,郁太子竟然娶了她做妻子,真是丢尽了郁家的颜面!”
宁挽歌薄如蝉翼的睫毛剧烈一颤,感觉到四周围满了宾客像看笑话一样在看自己,心里止不住的慌张和不安,想要站起来,向对方道歉。
只是她还没站起来,嗓音温温淡淡沁骨的响起,“看样子你对我的妻子意见很大?”
对方抬头看到郁靳久,心里一紧,脸上划过害怕却还故作镇定道:“是她先撞到灵灵的,还不向灵灵道歉!”
被宁挽歌撞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慕灵灵。
郁靳久脸色阴沉,轮廓弧线紧绷,菲薄的唇瓣噙着没有情绪的弧度,黑眸却冷的可以滴出水来,寒气逼人的扫过慕灵灵。
慕灵灵年轻姣好的容颜上呈现无辜和歉意,“对不起啊靳久哥哥,不怪宁挽歌……是我走到她的身后没来得及和她说,所以她才会撞到我,珊珊也是担心我,她不是故意针对宁挽歌的。”
听起来像是在道歉,可是她称呼郁靳久哥哥,对宁挽歌却是直呼其名,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道歉,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郁靳久眸浓如墨从她的脸上移开,一句话都没说,蹲下身子看到宁挽歌的手掌在流血,眉心皱起,下一秒扯下自己的领带,小心仔细的包扎了一下。
虽然他的动作一再小心,宁挽歌却还是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很疼?”紧抿的唇瓣松开,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宁挽歌见他脸色阴森吓人,以为他是在生气,毕竟自己终究是给他丢脸了,咬着唇瓣不敢说话,机械的点头。
郁靳久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大骂她一顿,紧绷的声线缓了缓,“忍一忍,等会我送你去医院,嗯?”
最后一个音,还有哄她的意思。
宁挽歌眨了眨眼睛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他侧身去将她因为摔倒还滑落的高跟鞋拿过来。
修长的手指骨骼分明,拿着她的高跟鞋,神色沉静从容不迫的握住她的脚踝,然后替她将鞋子穿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宁挽歌。
从来都没想过那个高高在上,倨傲不逊的郁靳久,那个总是骂她蠢,总是一脸的不耐烦,总是对她发火的郁靳久,竟然有一天会当众蹲着身子,亲自给她穿上鞋子。
被他手指触碰的肌肤如火烧一样滚烫,烫得她的心似乎都要融化了,眼眶莫名的被水光浸润,心尖剧烈的颤抖,呆若木鸡,反应不过来。
慕灵灵和叫珊珊的女孩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堪。
不远处站着的郁君爵和方兰心只是观望着,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毕竟这是郁靳久自己的选择,在他选择要娶宁挽歌的那一天,就应该会想到,将一个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宁挽歌拖进来,她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与磨难。
如果眼前这点小风波他们都过不去,又谈什么以后。
由始至终郁靳久的神色都很平静,从容不迫的做着这一切,自然而然,仿佛早已做过很多次一样。
郁靳久扶着她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温声问:“能自己站着吗?”
宁挽歌明明疼的眉心紧皱,却还逞强的点头。
郁靳久岂会看不穿她的逞强,侧头吩咐佣人,“扶一下少夫人。”
佣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少夫人”三个字,连忙走过来,扶好宁挽歌。
郁靳久转身,犀利的眸光落在慕灵灵和珊珊的身上,嘴角泛着笑意,却不达眼底,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魄。
高档定制皮鞋一步一步紧逼她们两个人。
两个人被他强大的气魄给震慑住,不寒而栗,不由自主的想要往后退。
“真的是我太太不小心撞了你?”话是问慕灵灵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冰锥,尖锐而寒凉入骨。
慕灵灵后背涌上一层凉意,大概是心虚,眼神虚飘不定,不敢去看他的眼神,“我……我……”
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