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扎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像灯笼那样大,激动得说话都哆嗦了:“什...什么,这些泰升镜都是虞兄弟卖出去的?”
“没错,都是我卖给泰升商行,要不是有这个进项,哪有现在这么舒坦的日子。”
看到那扎想开口发问,虞进抢先说道:“至于来源和成本,答应过保密,发誓不能透露的,还请那扎大哥见谅。”
实在太精明了,那扎本想问怎么得来,贵不贵,没想到还没开口就让虞进堵住了嘴,闻言有些遗憾地说:“虞兄弟,刚才你说那批发价便宜,外面卖成天价,那是炒上去,那批发价是多少?”
虞进伸出三个指头:“统一价,三十两一面。”
“多,多少?三十两?白银?”激动之下,那扎舌头打结了。
这泰升镜在外面是天价啊,刚到大明时,那扎一行就结伴到泰升珍宝阁远远看了一次,那面镜子标价是一千八百两银子。
当然,那面镜子镶了很多宝石当饰品。
即使这样,三十两一面,如是是白银的话,那利润是非常可观的,要知道,现在市场上的泰升镜,就没低于一百两银子,还是有价无巿。
虞进很肯定地说:“白银,三十两银子。”
“那我问个事,虞兄弟,你这镜子,只卖给泰升商行?”
“嗯,我和泰升商行签了契约,在中原地区,只交给泰升商行独家代理。”
那扎脸色一白,突然有一种错觉,那一锭锭的银子,像长了翅膀一样,不停地在自己眼前飞过,怎么也抓不进自己的口袋。
就在那扎想怎么劝虞进时,门外突然响起亲随张奔地声音:“少爷,少爷。裕王有令,让你马上到裕王府一趟。”
“啊,这个时候?哦,知道了。张奔,快,备车。”
“是,少爷。”
等张奔走后,虞进随手拿起一面泰升镜塞到那扎手里:“那扎大哥。真是抱歉,裕王突然急事召见,这面镜子你就带着,到时送给心爱的姑娘,肯定能讨她喜欢,就当是兄弟的一点小心意了。”
“这,这太贵重了吧?”
虞进嘻嘻一笑:“贵重什么,这是家里,又不是外面那些黑店,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拧拧不像话,来,拿着。”
对啊,外面卖几百两,可这里仅卖三十两,三十两虞进还有赚呢。
知道虞进有事要去裕王府,那扎也不好多待,再三感谢后,把镜子小心翼翼塞怀里,这才带着几名手下。打道回馆。
回驿站,食宿不花钱,还很安全。
马车上,青儿若有所思地看了虞进一眼。很快,眼里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不过虞进没有看到,此刻,虞进闭着眼睛,就像一位抛出鱼钩的垂钓者,耐心地等着鱼上钩的那一刻。
虞进有耐心。可是有人却有点按捺不住了。
按捺不住的是裕王。
杨双智不断推动大臣,持续给裕王施加压力,一心想证明自己的裕王,比谁都焦急,徐阶还压得住,他忍不住把虞进叫到裕王府询问进度。
“虞校书,那和谈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虞进刚行完礼,裕王已经迫不及待地发问。
距和鞑靼使团闹翻,已经过了六天,裕王也六天吃不好、睡不香。
“殿下” 虞进笑着说:“鱼已经上钩,估计不出三天,就有好消息。”
“好,好,还是虞校书机敏,只要办好这件事,本王有赏,重重有赏。”
裕王闻言笑逐颜开,看虞进的目光,那是分外亲切。
京城就那么大,裕王的眼线也不少,这些天虞进的所作所为裕王多少有耳闻,知道虞进和使者的人混在一起,那心情马上就松了一大半。
不知为什么,裕王对虞进很有信心。
“谢殿下。”
裕王笑着说:“厨房刚做了不少桂花糕,一会拿几盒回去,饿了也可以当点心吃,工作还工作,可不能亏了身体,不过,看你一脸红光的,估计也没饿着,呵呵呵.....”
别人卖力工作,多半会把身体弄得疲惫不堪,晒黑、掉肉是正常,而虞进可好,这几天吃好喝好,吃嘛嘛香,那可是气色红润,容光焕发。
比裕王那是精神多了。
虞进嘻嘻一笑:“为了工作,为了工作。”
裕王府内,主宾尽欢,有说有笑,而在京城的驿馆内,那扎却一个人躺在小院的逍遥椅上,唉声叹气。
人比人,那得气死人。
本以为自己混得还算不错,这次跟着千户大人进使团,弄了不少好马来卖,狠狠赚了一笔,可以说心满意足,可是和别人一比,一下子就变得微不足道。
别人那才叫生活,左拥右抱,锦衣玉食,特别是赚钱,一屋子泰升镜,这得多少银子啊,估计别人就转一次手,就抵自己累死累活拼个十年八年。
要是自己早一些认识虞兄弟,说不定自己早就腰缠万贯,成为富甲一方的大财主。
可是现在,唉,失之交臂。
一想到自己错失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那扎就感到自己有一种心如刀割的感觉。
想到泰升镜,那扎忍不住从怀里拿出虞进送他镜子,仔细端详一下,感到美不胜收,拿来照自己的脸,非常的清晰,绝不是那些铜镜、银镜可以相比较的,就是一根小小的毫毛也照得清清楚楚。
回到家,把它送给玛拉,她肯定高兴得跳起。
当然,要是自己带回大笔的钱银,壮大自己的牧场,那全家都得非常高兴。
郁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