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阎王拿出一张纸在虞进前面扬了扬,皮笑肉不笑地说:“虞公子是有功名的人,若是没有县尊大人的手令,小人岂敢上门。”
虞进查看了一下,没错,的确是货真价实的搜查令,上面还有县官的大印,不动声色地还给周阎王,沉着脸说:“不知周捕头搜查何事?”
“有人举报虞相公私通的倭寇,小的这次也是来查证,职责所在,还请虞相公见谅”周阎王对虞进拱拱手说:“清者自清,这样也可以还虞相公一个清白。”
这话说得八面玲珑,虞进寒着脸没说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搜!”
周阎王一声令下,那跟着的一队捕快马上冲进去,然后在里面大肆搜查起来,不时还有东西落地摔破的声音,显得动作不轻,虞林氏抱着缩在怀里的虞雨,一脸气愤地看着屋内那些东翻西倒的捕快,气得浑身都哆嗦了。
哪个看着自己的家被人捣乱,心情都很难好的。
虞进走到二女前进,护着她们,轻声安慰着,一时看看屋内的动静,一时又看看门外那些围观的人,那脸阴得快要滴水。
房子不大,也就是一厅三房,七八个捕快很快搜完,明显是的不甘心,在周阎王的指挥下,又拿起锄头在院子里挖了起来。
“大人,有发现。”人多效率就是快,不到一刻钟,有个捕快一边叫,一边抱着一袋东西过来,“哗”的一声全放在地上。
那是用布包着的,打开后,只见里面有几把日本武士刀,这也是倭寇最喜欢用的武器,此外,还有几锭的银元宝。
周阎王拿起一锭银子一看,马上冷笑地说:“这是官银,好啊,这些都是你们勾结倭寇的罪证,你们还有什么好说?”
“不,不,这是是我们的,你们陷害我”虞林氏发疯一样冲上去,想找那些捕快拼命:“你们为什么要陷害我。”
呼喊间,整个人早就泪流满面,好像疯了似的冲过去。
明朝实施海禁,以至海盗猖獗,沿海出了两个有名海盗,一个叫徐海,一个叫汪直,二人都是汪洋大盗,不断在大明沿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恶行震惊了朝廷。
大明朝花了很大的人力物力去剿匪,因为深受倭寇的危害,所以对与倭寇有勾结的人向来不手软,现在在家里挖出倭寇用的武士刀,还有大锭的官银,那可是跳进黄海也洗不清。
这是要赶尽杀绝啊,这罪要是坐实了,全家都得掉脑袋。
“澎”的一声闷响,周阎王一脚踢在冲上去的虞林氏肚皮上,恶狠狠地说:“你这个奸细,还敢袭击官差不成,来人,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娘,娘,你没事吧。”虞雨看到虞林氏被一脚踢飞,吓得她连忙冲上去,抱着虞林氏大声哭起来。
“啊,娘,你流血了。”虞雨看到虞林氏的嘴角溢出了鲜血,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帮虞林氏去擦。
头发花白的虞林氏被踢倒在地上,头上的白发和嘴角红色的鲜血形成鲜明的对比,年幼的虞雨哭得快要失声,虞林氏强忍着有安慰女儿,两个弱女子抱在一起哭成一对泪人,这情景就像一幕人间惨剧。
可是那些捕快没有一丝同情心,他们有的抽出铁尺、有的拿出铁链准备把人锁回去,虞进刚才一不注意让虞林氏冲出去受伤,心里早就后悔到不得了,现在看到那些衙门的捕快要对付老娘和小妹,连忙护在她们身前大声说:
“住手,我有功名在身,哪个敢动我?”
听到虞进有功名在身,一众捕快犹豫了,围着虞进三人不动。
“进儿,你走,娘没事。”虞林氏连忙劝道。
虞进一脸正色地说:“娘,没事,我们是被冤枉的,邪不胜正,孩儿这就去禀明老父母,一定会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不,捕头大人,这些全是犯妇人一个人做的,与两个儿女无关,他们也不知情,请捕头大人行行好,放过他们俩。”虞林氏突然把心一横,一口认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挖出这些证据,这次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的儿女是什么人虞林氏最清楚不过,分明有人想置自己一家于死地,一个人死好比三个人死。
于是虞林氏把牙一咬,一个人把罪名扛过来。
“什么,虞大嫂是细作?”
“勾结倭寇?真是太可恶了,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这叫人不可貌相。”
“不可能吧,虞妇一直在家里呆着做刺绣,哪能作什么奸细呢?”
“你不知道吧,虞嫂的丈夫和大儿子走海货被砍了脑袋,说不定那不是走海货,而是勾结倭寇,给他们送粮食送情报呢。”
围观的人炸开了锅,一个个对虞林氏指指点点,语气冷得可怕,那同情、怜悯的眼神也变成仇视、幸灾乐祸的眼神。
绍兴也受过倭寇的祸害,老百姓对倭寇恨之入骨,现在亲眼看到从虞家搜出倭寇用的武士刀还有官银,众人一下子变得冷漠。
甚至还有人朝地上吐口水。
虞进听到差点没吐血,这是什么逻辑,没认还可以扛一下的,自己可以申辩一下,想办法洗去冤情,可是虞林氏没和自己商量就认了,那岂不是坐实了细作的罪名?
私通倭寇,就是九命猫也不够死。
这拳拳的爱子之心,虞进也不好责怪老娘,主动认下,估计这是她认为这是最好的方法,可以保护家里人,就是牺牲也心甘情愿,可是这太天真了,虞方肯定不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