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区里的冬天,湿冷而灰霾,时常阴雨连绵一下好几天。
现在新农村建设了,很多农民修了新房、添置了不少家电,让冬日不再那么难熬。
到了一个小镇,温朔招呼高大尚和杨晓山下车。
他背着背包先走下车,车站非常简陋,有些摩的和三轮车在门口等客人、喊活儿。
“看到了没,就是这种小地方。”温朔笑着对两人说,“我们还得坐三轮车去村子里,不远,走吧,车费我包了。”
“呵呵。”杨晓山干笑两声,“那你还真是壕啊……”
温朔掏出五元钱,跟一个三轮车谈好价,三个人坐上了三轮车的后箱,车夫油门一踩,突突突突的朝村子里开去。
山里的空气很好,一路上看见许多开辟在山坡上的田地,偶尔有一小群羊慢吞吞的走在路边,看起来悠闲惬意。
杨晓山是浙江人,来自土豪遍地的地方,那里的农村基本上都是新农村了,家家小别墅、条条大马路,他来当兵后也见过几次西部地区的农村,跟东南沿海差距很大。
不过东南沿海商风浓重,西部地区少数民族多,民风更加淳朴和彪悍,杨晓山挺喜欢跟这边的老乡打交道。
“喂,温朔,你家该不会是那种七姑八大姨,几代同堂的大家族吧?”杨晓山问道。
温朔摇摇头,“没有那么多人,不过我太叔公辈分挺高。”
三轮摩托车驶入一个绕山而建的小村庄,虽然没有洋气的小别墅,但是基本家家都是小两层的水泥房,看起来这里的新农村建设也搞得挺不错。
三人在村子中段停了下来,温朔付了五元钱的车资,招呼两位战友跟上他。
小村庄安静祥和,小两层的房子在山间的空地上沿着主路排开,也有些石子儿泥土铺的小路延伸到稍远一些的老房。
这些年由于农家乐的遍地开花,村子里也有了不少外来的车辆和游客,这个小村庄依山而建,不远处又有一个水库,有些爱好垂钓的人士常驱车来这里逗留。
有些农家小院里搭着凉棚、铺着桌子,有些车辆停在泥土路上,三三两两的休闲客们坐在里面打麻将。
温朔这是参军后第一次回来,村民们一开始还没认出他,因为一个人参军前后的变换是非常大的。
军队是个大熔炉,不管你什么材料,来到这里都会得到锻造,绝大部分的人精气神都跟以前完全不同。
温朔以前在村子里很低调,但是他的父亲和姑姑都很厉害,在外面闯出一片天地,所以村子里的人总是用艳羡的目光看着他。
有艳羡,自然就有了嫉妒。
也有些同龄的小年轻人,出去打工回来的,经常吹嘘自己的见闻,然后家里人常常一句话“人家温朔都没炫耀,你炫耀啥?”给堵了回去,因此好多同龄的小伙挺嫉恨温朔的。
温朔对这些人的态度很平淡,反正他也没什么竞争心,合不来就不相处,自己跟太叔公两个过日子,安安静静平平淡淡,也懒得理睬别人对他的看法。
自从温朔当兵后,村子里又有了新的说法,说他读不来书,走后门去当兵了。
不过也有人不信,温朔的个头和身体条件这么好,当兵体检根本没问题,何况他太叔公是村里的老寿星,说话非常有分量,也有一部分人对温朔抱有善意。
此时走在村子里,温朔朝路边一家小院喊了一声“刘二婶”,一位刚端上过桥排骨给客人的中年妇女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惊喜的跑出来问道:“温小叔,你怎么回来了?!吃饭没?快进来快进来!”
温朔憨厚的笑了笑,摆摆手道:“刘二婶,我回来探亲,这两位是我的战友,我得先去见见太叔公。”
刘二婶拍拍巴掌,笑道:“对对、你太叔公一定天天念着你!快去快去!我给你做点菜送过去,你们自己煮饭就行!一会儿我就送来!”
见到刘二婶如此热情,温朔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向刘二婶道了谢,招呼高大尚和杨晓山赶紧走。
他越走越快,看到那条熟悉的小石子儿路铺向自己家门口,他撒腿跑了起来。
“喂喂喂,归心似箭也不是你这样的吧!”高大尚笑着在后面追。
杨晓山也唿哨了一声,虽然现在还是冬末的寒冷,但小村庄宁静而恬淡的氛围让他们暂时忘了什么考察、什么任务,三个年轻人在小路上跑了起来。
“小心路滑摔个四脚朝天啊你们!”杨晓山跑在后面,怨念的看着前面的两人,“秀你们的大长腿是吧!擦!看我灵活的身法!”
他一边说,一边往旁边田坎上一跳,飞快的从细小的田坎上跑过,抄了近路跑,随后一个单手撑跳,越过一处竹篱笆,跑到两人前面。
“嚯,你这平衡性不错啊!”高大尚笑道。
“那当然,哥训练扎实!哪是你们两个菜鸟能比的!”杨晓山得意洋洋。
温朔没理睬他们的调笑,转过了村里的祠堂,后面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青砖黑瓦的旧宅子。
大门上还有兽头铜环,黑色的大门、飞檐滴翠,一看就是颇有年代老屋。
但是修整得非常光洁,门前干干净净,墙角处也没有青苔,看得出这老屋虽然颇有年岁,但这家人一直没有没落,勤于修葺,把老宅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嚯,这宅子值不少钱吧……”来自商风浓重的浙江,杨晓山一看到古物就觉得冒着金闪闪的光辉。
“你俗不俗!俗不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