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晋之一边揉着被过度捆扎而涨紫的手,一边看着封一,露出阴测测的笑容来,然后才走向封啓祥。
他上下打量着封啓祥,本来还挺满意,但看到封啓祥发黄的脸色以及苍白的嘴唇,皱着眉头到,“祥少爷,您的脸色恁的不好?不是说毒已经解了吗?”
“无碍!”封啓祥用手揩了一把涂着东西的脸,“说说你的来意。大老远的,从京城来,总不是为了说几句闲话。”
“啊!瞧我。”张晋之一拍额头,嚷道,“被他们搅和得都忘正事了。”他转身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撩开衣摆,脱下裤子,露出一截用白布条包扎的大腿。他把布条揭开,里面有一个一指长的伤口。伤口不大,但已经化脓,看起来有点惨不忍睹。紧接着,他在封啓祥和封一愕然的目光中,抽出匕首,在伤口里划拉着……
自己活刮自己,自己活刮别人和看着别人活刮别人是不一样的,最让人受不了的是看着别人活刮自己,而且那人还一脸无觉的样子,有点惊悚。
“哎哟,还真疼!!!”张晋之淡淡地说。
“……”封啓祥和封一对之无语。说疼的时候,能不能别一派云淡风轻。
张晋之从伤口里划拉出一个环状物之后,用衣摆擦吧擦吧上面的血迹肉碎啊什么的,然后递给封啓祥。封啓祥不接,封一想代为接过,张晋之却不给,“你当我把挖肉是好玩呢,这是我必须亲手交给祥少爷的东西,容不得半点闪失。旁人碰不得,即便是你,也不行。”
“何物?!”封啓祥脑海里回放着张晋之刀刮自己的画面,十分不情愿去拿那东西。
张晋之拖着血流不止的腿,上前来,把东西按压在封啓祥手里,“好东西!二皇子和封言英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现在我可是双手奉上了。”他回身重新坐下,从怀里掏出金疮药,往伤口上倒,然后重新包扎起来,“接下来,能不能让封家的一百死士为你所用,就看你的造化了。”
死士?!封啓祥和封一皆一愣,眼睛都看向那枚血迹斑斑的金扳指上,那不是谣传?居然真的存在?
张晋之火速把料理好伤口,然后站起身来,“祥少爷,把东西交给你,我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这里的事情,应该用不上我了吧。那么,回头见!”他说完就要走出去,他得赶回去守着老侯爷,免得他遭那狼崽子的毒手。
“等一下!”封啓祥语音刚落,张晋之也转过来,认真道,“哦,还有一件事得提醒你们。封言英要派人来杀你祥少爷,最近,你们都警醒点,别着了道。嗯……看你们今天的举动,大概的有所察觉了,不错不错。”
“先别走,把话说明白。这东西哪来的?是老头子的吧,拿回去还给他。我不要他的东西。”东西来自哪里,似乎毋庸直言,封啓祥作势就要把东西递过来。
张晋之没有接过来,而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祥少爷,旁的事情上,你也挺聪明的,怎么到这事就糊涂了呢。你真当侯爷老眼昏花,那点拙劣的戏码也能蒙骗他,他啊比谁都看得明白。”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其实,你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明白罢了。”
封啓祥别过不看张晋之,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看着封啓祥负隅顽抗的样子,再想想侯爷孤苦的身影,张晋之终于忍不住,“侯爷只想保住你!”
封啓祥横眉冷对张晋之,大声质问,“如今,我大难不死,倒是要感谢他将我赶出家门。”
“没错!!!”张晋之的火气也上来了,仿佛封啓祥是那不听话的小辈,“祥少爷,您难道不明白,五年前,您在侯府的处境?还是您觉得,死了也没什么,总好过半死不活。您在怨恨侯爷的时候,可曾想过侯爷的心情、侯爷的处境。”
“他可曾想过我的心情,我的处境?他不但将我赶出来,还不闻不问,任我自生自灭,垂死挣扎。”
“侯爷身边一直潜伏者二皇子的人,他关心你便是把那财狼引到您身边,所以他不能啊。封言英做的那些事,超出了侯爷的预计,你站到五皇子那边,也不在侯爷的设想之内,然,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没有回转的余地。”
“……”封啓祥没有再开口与张晋之呛声,但张晋之的话匣子打开后,就收不回来了,有些话是必须要讲出来的,“封言英为了逼侯爷退位,将他软禁起来,并随时有可能下毒手。如此时刻,侯爷还惦记着您,您还有何理由怨恨他。”
封一也沉默着,这些事情,他是知道的,但侯爷说不能告诉少爷,所以他才藏着掖着,张晋之这老家伙……
封三和封四两人兢兢业业地守在屋顶上,瞭望四周,不放过一丝一毫异动。听到开门声,他们不约而同地看下来,首先出来的是封一,而后才是张晋之。
他们想要凑过去,结果,那两个人在出门的那一瞬间就打了起来。封三和封四理所当然要力挺封一,刚要下去支援,封一大叫,“你们俩快走!躲远点,越远越好,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来。”
“走?!走哪儿去?”封三和封四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傻愣愣地杵在屋顶上。
张晋之大叫。“好孩子别走,张叔有话与你们说,很重要的话。”封一再次封住他的招式,“一把年纪了,跟两个小辈计较,没得让人笑话。给我个面子,别与他们一般见识。”
“滚蛋!”张晋之棋高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