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的出现令封啓祥想到乔岚那边出事了,待他拿到密道的地图和浮雕着“齐”字的令牌,高悬的心放下来之余,但对乔岚的担忧超越了她那几句暖心话所带来的感怀
封啓祥只觉得一阵后怕,同时也怒了,一把揪起丑的衣襟,厉声质问,“我派你进宫是为了什么?啊,是为了什么?你居然眼睁睁地她一个人去做如此危险的事情而不阻止。要你有何用?”
“属下谨遵少主的指示,保护乔姑娘。倘若她有危险,我定会出手,万死不辞,然……”丑的声音淡淡的,他不是在辩解,而是在陈诉一个事实,“属下以为,她的能力在我之上,无需属下的保护。当时若是过多牵扯,只会打草惊蛇,乔姑娘才是危矣。”
“你!”封啓祥心里一梗,该死的他当然知道乔岚的主意有多正,别说丑,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左右,“我晓得她的能力不一般,然,马有失蹄,人有失手,我要她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都安然无恙,分好不损,不接受任何意外。”
“是属下的疏忽,还请主子责罚。”丑单膝跪下,自愿领罚。
时值多事之秋,封啓祥没有揪着丑的失职不放,挥手让他立刻返回皇宫,守着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他回过头时,恰好吴桂山失声惊呼,“祥儿,你也知道这条密道的存在?!”应是知道的吧,不然怎么让人送来了这么详尽的地图。
“密道?!”
封啓祥大惊,接过吴桂山手里那张轻薄的纸张,看着上面弯弯曲曲的路线以及标明的地点,他的脸色也分外凝重起来。
皇宫有密道是毋庸置疑的,八十多年前,宋太宗宋晟煜带兵攻进京城,搜遍整个皇宫都没找到前朝皇帝,最终还是他曾祖父在密道里把人揪了出来,只是岂国建国不久,北方地龙翻身,影响到京城,多处塌方,密道也毁于一旦……
他翻转手里的令牌,眼眸里寒光一闪,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齐……王……”
几名死士风驰电掣一般离开无崖山,前往乔岚所给地图上所标注的出入口探明虚实。
翌日便是文帝宋恒载发丧的日子,紧接着是新帝登基大典,而前夕注定了是不平静的一夜。
皇后去太庙之前,发了一道懿旨,将其他人打发回各自的宫宇跪守,不得再逗留华清宫守灵,故而当她回转,原先各种哭声此起彼伏的华清宫一派死静,唯有太子还在先帝的灵柩前跪着。这是他的义务,也是他的权利。
看到来人,太子的眼神有点恍惚,守灵三天,他也真真是哭了三天,为死去的父皇哭,也为自己不可知的未来而哭。
他向来听话,母后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但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思想。他二皇弟有多想做皇帝,他就有多不想做皇帝,他很清楚自己不适合那个位置。
刚刚二皇弟临走前,居然拍了拍他的肩头,差点把他吓死。他抬头,看到二皇弟在对他笑,还说了句“皇兄,辛苦了!”……
呜呜呜,好可怕……
皇后上前把精神不振的太子扶起来,“皇儿怎地这么如此耿直,之前耳目众多,跪着就跪着了也无可厚非,如今周边都是我们的人,你便是歇着也不会有人敢多嘴说一句。”先皇还在旁边的灵柩里躺着呢,作为皇后的她就这么直白地让自己的儿子在守灵的时候偷懒。
她拿出素白的帕子,象征性地太子身上拂了拂,好似上面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后又细细地给他整理褶巴巴的锦袍,“你呀,都是要成为一国之君的人了,一言一行可不比做太子的时候,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都看着呢……”
这时候,皇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母爱,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盘亘在太子脑海里良久的话就这么冲出了太子的口,“儿……儿臣能否不做皇帝!”
皇后的手一顿,却也只是一顿,然后继续给太子理衣服,而她仿佛没听到太子的话一样,把她的贴身大宫女小桃叫进来,一句太子累了,让小桃伺候太子歇下。
“母后!”懦弱如太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心底的话,这时候却不愿意走,“儿臣不想做什么皇帝,二弟想做就让他做,而且就算不让他,他也会来抢,到时候必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岂国……”
“闭嘴!!!”皇后这辈子就没有如此严厉地呵斥过太子。
小桃在太子说不想做皇帝的时候已经低眉顺眼地退出去。
皇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来,勉强把满腔的怒火压下去,“皇儿,母后与你二皇弟,不死不休,只能活一个,你要娘还是要弟弟?”
“为何会这样!你们明明……”太子想不通其中的关联,他不明白,为什么母后活着二皇弟就不能活,二皇弟活着母后就得死。皇后打断太子的疑问,“你只消回答,要娘也还是要弟弟!!!”
“儿臣……儿臣自然是要娘!”太子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生于皇家,享受皇族的好,也得接受它的孬,皇权之下,骨肉相残似乎是定例。
“皇儿乖!”皇后仿佛一个慈祥的母亲拥住太子,并用和风细雨的声音哄到,“先去歇着,养好精神,明日送父皇去皇陵。”
“嗯,儿臣先行告退。”
太子的身形才消失在侧门处,皇后和煦的表情就变得冷冽起来,她当然爱自己的儿子,但她更爱权势,太子临门一脚想抽身,阻碍她问鼎天下,恰恰是犯了她的大忌。要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