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赛罗城中发生了可怕的坍塌事故。
到现在为止,已经确认的死者已经突破了三位数。就算是对于这个人口众多的港口城市来说也是毋庸置疑的大灾难。
每逢灾难降临,便是邪教徒的大活跃时期。尤其是对于这个没有驻扎德鲁伊的城市来说更是如此。
但今天却似乎有些不同——
“这是一个罪恶的城市!”
“你们有祸了!这城市连同你们都有祸了!”
在城外,一个身着灰色长袍,脖颈上缠绕着厚厚的围脖的男人在人群中,张开双臂,神情激动的大声呼喊。
受惊的人、迷茫的人、痛苦的人围拢过来,密集成群,将他完全围在其中。
他们以期待的目光、痛恨的目光、狂热的目光望过来,人群密集却一片寂静。
这个男人微微停顿,然后便高声呼喊:“看看那城中吧!”
“我听闻,那事故是由恶魔引起;我又听说,那是神对不信者的惩罚——你们问我,是否如此,”说到这里男人微微一顿,抬眼看了看他们的脸色,便高声斥道,“我便要说,正是!正是!”
“你们当如此信!你们当心怀敬畏!”
“你们的灾祸尽皆由不义所起。不义之人的住处变应如此,因为他们不信神,又不受蒙纳。罪恶人必遭受报应,他们纵使被罪恶人高举,不过片时便要被除去。此谓报应。”
就在此时,一个老人颤巍巍的问道:“但他们并没有不义……他们对我们只是冷漠而已。邻里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啊……”
“衣服有洞的人难道不会用手遮掩吗?”带着厚厚围脖的中年男人反问道,“他们自也知道丑陋,必不会将不义显露在外。”
这个中年男人眼中隐隐约约能看到有银白色的火焰在燃烧,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呼喝,就像是往火炉里吹风一样,眼中的银色火焰跳动的越发激烈。
“我便实实在在的跟你们说,你们若不敬畏而导师,若不蒙悦纳。你们便也有祸了!”
“祸哉!祸哉!这山同海连同这世代都有祸了!”
尽管他的声音高亢,但周围却越发安静。
并不仅仅是人们都在专注的听着他的演讲。一种极端的宁静如同瘟疫一般在焦躁不安的人群中席卷开来,人们脸上的皱褶渐渐平展,展现出了一种极致的安宁。
他讲话的内容反倒是其次。随着他引动圣力。银白色的圣火便在他眼底燃起,无形的波动随着他的声音在身边缓缓荡开。
那是在一切生命终结之时的安详。那是足以使任何人留恋的安宁的虚无,在其中可以忘却一切烦恼一切忧愁,那是比一切基于肉.体的欲.望更加深刻的愉悦感。
那种愉悦感类似睡眠的放松感,又像是强效的烟草。但这种宁静的愉悦不仅不伤身。在醒来之时反而还会感到神清气爽,整个人都充满了动力,生机勃发。之前的厌烦、枯燥和忧愁会被完全忘却,一切又回到了初见时的兴奋和雀跃。
这便是长眠导师的洗礼。就算不特别使用洗礼咏唱,以卡卡里特的灵魂强度也足以对周围人产生共鸣。
越是在破败的世界、越是充满灾祸的世界,这种根除性的忘忧的长眠就越使人迷醉。而在人们沉醉在其中的时候,他们的意志便容易被外力动摇——有可能是导师的感化,也有可能是牧师的教诲。
于是,中年男人便渐渐压低了声音,对这些亲眼见证了灾难而惶恐不安的逃离城市的人们一字一句的念出导师的教诲:“你们当敬畏他人!你们当敬畏导师的伟力!你们当敬畏她的律法。切不可行不义之事!”
“你们不可偷盗,不可欺骗,也不可彼此说谎。你们不可指着导师的名做假证,也不可以父母亲人的名义发假誓。”
“你们不可欺压你们的邻居,也不必对他谄媚;你们不得抢夺霸占他的财物,凡是借用的东西当日须得归还。雇佣工人时,他们的薪资必不可在你们那里过夜,须得当日结清。”
“你们不可咒骂聋子,也不可绊倒瞎子。你们需爱护尊敬他们,如同爱护你们的亲友。如同尊敬你们的师长。”
“你们若有机会施行审判,必不可偏袒亲友,也不可偏护穷人,或畏惧有势力的人。只可按着公正公理,指着自己的心讲话。”
“你们必不可在民中搬弄是非,无证据的流言一字也不可传,也不可和孩童吹嘘不了解的事情。若你们在孩童面前说了一句谎言、吐了一句脏话、行一次不义之事,必要掌自己的脸,向孩童道歉。”
到了最后。男人的声音已经变得无比温和低沉,如同给小孩子唱催眠曲一般。
他垂着眼睛,眼中的圣火渐渐熄灭。
“我最后便要实实在在的和你们说,导师至矣,至矣——”
随着他的声音停歇,周围的人一个个的醒来。
他们的眼中已经完全失去了那种一无所有的人特有的狠辣,也没有了那种野兽般的混沌和凶暴。一种接受过良好教育的理性的光芒在他们眼中亮起。
“至矣,导师至矣——”
他们心悦诚服,齐声开口赞颂。
中年男人点点头,满意的点了点头。他露出了如同孩童般天真的笑容,走过去亲吻了每一个人的额头,用自己的额头抵在他们的右手上,对他们真诚的施以祝福。
然后,他便开口对这些人说:“我主内的兄弟们,我还没有向你们介绍我的名字……”
“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