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父皇同意了……父皇想来一个引蛇出洞,又有瓮中捉鳖,可是……若是他失手了呢?若是我回去晚了,尘埃落定,再想大位就没那么容易了。”
林如海摇了摇头,“若是这消息传来的再早一些,你坐船日夜兼程,是能在六月初一之前赶回京城的,可是现在除了骑马回去,再没第二条路了。然而一旦骑马赶回京城,你要如何跟皇帝解释?”
“你得了太子要谋反的消息?得了六皇子要动手的消息?”林如海继续摇头,“皇帝本性多疑,这么一来,他便会怀疑京里都是你的探子,你在皇位上便要再添些波折了。”
“可是……”瑞定觉得林如海说的有道理,他要是加紧赶回去,很多人便要暴露了。
“况且皇帝在你还在江南的时候动手,就是不想你参与这些事情。”林如海道:“不如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后天上路,只是路上也好赶一赶。太子要动手,必定是借着婚宴之际,你赶在初五初六回京,那时候尘埃落定,也不会太晚。宫里还有个七皇子,别让他趁机占了便宜就是。”
瑞定点头,道:“我这就差遣侍卫快马加鞭回京城,借着提前收拾王府的名义,也能做些安排。”他想起留在王府里的侍卫,还有个熟悉皇宫的异雀,又道:“庆阳伯成婚,男方少说也能带上小一百人进宫的,怎么也能利用一二。”
林如海见瑞定还是心神不宁的样子,劝道:“王爷想想陛下这些年的行事,他何时吃过亏。”
瑞定点头,吩咐丁义先行回京城去了。
京城里的气氛也不怎么好,特别是荣国府。
在阔别三年中之后,贾母再一次回到了荣国府。
看着依旧光亮如新,还盖了新花园子的荣国府,贾母想起现如今她们住的地方,心中越发的不忿了。
“母亲怎么来了?”贾赦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从外面进来了。
贾母原想发脾气的,可是想想此行的目的,强行忍了下去。要不是二房没一个能用的男丁,她何苦来这里受气!
“多日未见,母亲怎么看着憔悴了许多。”贾赦行礼。
贾母气得又是一阵胸闷,自打分家之后,贾赦第一次来问安的时候她甩了脸色,贾赦竟是一年除了除夕,每月最多只来一次,而且又借着夏天炎热,他自己也是五十的人了,已经两月没去问安了。
贾母吸了口气,觉得好像没吸到肚里,依旧气闷。
“我这次来,是想让琏儿去一趟金陵。”贾母装作气定神闲道。
贾赦听见金陵二字,心里立即起了警惕之心,加上早先贾琏那两次,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贾琏摇了摇头,道:“琏儿那个不争气的,一心只知道吃喝玩乐,出去也办不成什么事儿,母亲不如让二弟去?”
贾母哼了一声,又解释道:“政儿年纪大了,这般天气出去,怕是做不成事自己先病了。”
贾赦面上一阵关切,“二弟生病了?”
这轮番的打岔,贾母年纪本来就大了,越发的跟不上了。
贾赦又道:“母亲要让琏儿出去,原本我是不该推辞的,只是现如今已经到了夏天,金陵那地方又是暑湿难耐,况且……去年才发了大水,河堤还没修好,不如过一年,明年再说?”
贾母一阵气结,“明年?明年就晚了!”
说完这话,她也觉得失言,立即便要告辞,贾赦急忙起身道:“母亲好容易来一次,不如在院子里逛逛?现在府里的人少了,我又将花园子扩大了些,又移植了花草树木,很是凉爽呢。”
贾母如何坐得住,无论贾赦如何挽留,还是坐着马车又回去了。
送走贾母,贾赦阴沉着脸差人将贾琏叫了回来。
“逆子!我与你说的你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说着便拿起桌上还剩了半杯的茶扔了过去,贾琏被劈头盖脸浇了一身,跪在地上小声道:“父亲平日里交待我许多,不知究竟说的是哪一句?”
贾赦站起身来,狠狠递了贾琏一脚,“你与二房密谋些什么!三番五次的要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