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什么?”孔佑真问道。
“自然是那个紫檀木盒啊!”古川早就有心补全自己在古玩方面的知识,总不能一直靠着慧眼一根筋的走下去。
像今天这种状况,如果不是孔佑真在场,说出布料的来历背景,自己可要吃个十足的哑巴亏了。
所以他打定主意要借着这个机会偷师孔佑真。
孔佑真的眉心微微蹙起,她是讨厌古川这种没有专业背景的“风水师”进实验室的,不过她又急需这样的同代古物来做出一些参考。
“好吧。不过你只能在旁边看,不能进行任何实际操作。”
“可以。”古川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他也只是要偷师些古玩鉴定的技艺。
“成交。”孔佑真伸出手。古川和她握了一下,只觉得孔佑真的手心像深潭幽水般冰冷刺骨,下意识地说道:“孔小姐,你气息阴凉,肠气鼓鸣,应是内气冲驰小腹再转冲尾闾所致,可以多喝萝卜子加一两砂仁。”
“什么意思?”孔佑真的专业是古物鉴定,中医的书自然也是读过的。
古川所说的小腹转冲尾闾她也听过,可是合起来具体说些什么就又不甚了了。
“就是放屁的意思。”
孔佑真一甩手,骂道:“流氓。”转身就走。
留下古川怔然独立。
“哥,那个古川欺人太甚!你可要为我出气啊!你”陈夕在陈晨面前哭诉。
他一回到陈家后,就找到陈晨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他知道哥哥最近好像抱上了一个厉害人物的大腿,做起事来很有底气。
陈晨却喜道:“你说古川去镇海商行拣漏?”
“是——是啊。”陈夕不懂陈晨高兴个什么劲儿。
“哈哈,镇海商行,镇海商行,那地方尽出些几百几千的白菜古玩,古川啊古川,你居然也有今天!”陈晨此时才算彻底放下心来,看来古川没有什么后招了,走投无路,只能去镇海商行这种等级的地方去拣漏。
陈夕不好再怂恿哥哥去做些什么,只能在一旁陪笑。
“就看他蹦达好了,二十万而已,他要再拣漏拣多少次才能把那损失掉的几百万赚回来!”陈晨吩咐道,他现在可不舍得轻易就把古川给压得永无翻身,那样岂非少了很多乐趣。
小陈古玩商行中,陈千强不是他最忌惮的人,或是说只是他以前最忌惮的人,现在古川才是小陈古玩商行的主心骨。只要打垮了古川,那商行自然就是自己的了。
京北博物馆,三楼实验室内。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玻璃窗内。
孔佑真从显微镜上抬起头来:“纤维的肌理走向,应是黄麻材质。不过染血的布料明显和周边的不同。”
孔佑真在键盘上按了几下,电脑屏幕里跳出两副并列的灰度图画。
“你看,左边的这个是我们的布料,右边的这个纯粹的黄麻纤维,左边的多出许多杂物,放大以后都是人体毛发之类的组织,所以这块麻布不是用来盛放东西的,而是裹住身体的。”
“那就是说这个还真的就是裹脚布了?”古川虽然带着口罩,但还是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这现世报可来得真快。昨天才忽悠了陈夕喝下夜壶尿,今天自己就闻到了裹脚布的臭味。
“这布可是雍正年间,而且是皇室制式,雍正素来厌恶缠足恶习,勒令宫中女人不得缠足,而且满族人未入关前,在马背上长大,女人向来都是天足。”
“哦?”古川放下捂着鼻子的手。
“这是一块裹尸布。这上面的赭红是尸油。”
古川险些呕了出来,胃里一阵恶心。
孔佑真的面罩极大,只露出她的两只大眼,眨呀眨地看着作势欲吐的古川,满是笑意。
“尸油的成分是各种甘油脂,再加上长链碳烃的脂类,再加上这个布的黄麻结构,所以才能保存这么久,实际上它已经转换成了类似柴油的物质。”
孔佑真的这次实验结果还是没能解释这布上的惊人灵气是来自何处。
古川在信奉科学的孔佑真前当然不会自讨没趣地主动谈起什么“灵气”,“白光”之类的东西,只能揣测这纯粹的灵气是和那尸体有关。
“不过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还需要进一步的实验才能确定。这些实验需要少量的样品,你看能不能剪下一点……”
孔佑真征询古川的意见。
“多大?”
“1c。”
“好,只是不能剪中心区域。”古川提醒道。
“知道。”
孔佑真拿来专门截取布料用品的剪刀,按照激光指示画出的方框稳稳裁下一个小方块。
然后将这个小方块投进烧杯内,倾入消化液。
“好了,至少要浸泡半个小时,我们现在先去看看那个木盒气解的怎么样了。”
孔佑真一进了实验室,整个人的气场就格外的强大起来,古川跟着孔佑真连穿了几道负压门,来到了之前朴老头带他们来过的那个实验室。
紫檀木盒的四周都用一层灰白的泥状物质封住,里面传来轻微的呵哒声,仿佛有一个小小的手表封存在里面。
“那是——”古川看那层泥不像是木灰。
“特种石膏。气解之法的最优环境条件是在全封闭下进行,木灰的封存效果不好,即便要用,也要混合蜂蜜、茄秸、硫黄,再用古法处理才能起到作用。时间紧迫,我就直接用特种石膏替代了。效果更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