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里面的险恶情况。
据那潜水员说里面的伸手不见五指,即便是装上了额外增大功率的灯泡,也只能看见身前一米的东西,再加上不断有各种杂物落下,要不是有牵引绳指示着回路,怕是自己都要回不来了。
潜水员心有余悸地跟蜂拥而至的记者们汇报里面的情况。
陈千雪听了这些话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理性的一面告诉她古川已经没得救了,感性的一面却拒绝她承认这个现实。
此时整个贡库的营地乱糟糟的一团。
那个潜水员还要说些什么,却被负责营地救援的工作人员带走,那些记者们还要跟过去,却被楚营长拦了下来。
楚营长忙了一夜没有歇息,声音已经嘶哑地说不出话了的。
他硬声生地从嗓子眼里逼出一句:“各位媒体记者朋友,请遵守现场的救援秩序,再过一会儿,我们会开此次救援的发布会,有什么问题可以在发布会上提。”
记者们听了楚营长的话才纷纷散去。
各自三五成群地交换着信息。
陈千雪不是一个人,经过楚营长的允许,还有些遇险人员的家属被允许站在贡库门口等候消息。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于事无补,不过稍稍安慰人心罢了。
站在陈千雪五步外,有一对中年夫妻,那中年女人虽眼角露出细纹,约莫有4、50岁的年纪,可是看起来姿态甚佳,背挺得笔直,眉宇间也隐有年轻时的风姿,她现在整个倒在那中年人怀里,嘴里喃喃地不知念着什么。
那中年人一手搂住妻子,双腿站得笔直,好像一只参天大树般将妻子的身体撑住,没有一丝晃动,他眉头紧锁着,嘴唇也用力地抿着,直直地盯着那个门口喷出的污水。
陈千强不免好奇地多看了这两人一眼。
楚营长带他们进来的时候,毕恭毕敬的样子,应该是手握实权的大人物。
听那些记者说起这两人是那杨小静的父母,只是此时杨小静和古川一起入了贡库深处,多半也是凶多吉少。
陈千强长叹一声。
心中充满了愧疚。
妹妹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陈千强也自知心中亏欠,古川可以说是为了他陈家而死,如果不是因为三愿道典一事,他也不会和陈千强来到贡库,如果当时他陪着古川到贡库去,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如果……
这时身侧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陈全安和陈林走了过来。
陈千强眉头一皱。
自从贡库出了事之后,陈百里呆了一阵,就以家中有事为由,飞回京北,看来是已经认定古川没救,要赶着回去布局。
这让陈千强恼怒不已,不过自从那次《三愿道典》一事后,他就看穿了陈百里的真面目,所以心中还没有多少激愤。
反倒是陈全安和陈林还有那个高远留了下来。
高远不知他是安了什么心,只见他每隔一小会儿,都会到这贡库门口看看水势,又看看天上雨势,嘴里嘟囔着念着什么。
而陈全安和陈林则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陈林是不是装的,他不清楚。
但是陈全安那像是死了老爹的哭丧样子,偏偏眉角、嘴角压抑不住的笑意让他看了很是火大,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压抑住自己的冲动。
“千雪啊!这里水势太急,还是回帐篷里去等消息吧。古川他精通风水相术,就是小儿也远远比不上,老爷子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他这个孙女婿的。”
陈全安此话表面上听起来像是劝慰陈千雪不要伤心。
却只有陈家的人才知道这话语中包藏的恶毒心思。
陈老爷子只是失踪,不要说尸首,就是去了哪里都所知不详,可是陈全安却连带把老爷子说死,还顺带讽刺了一下古川的风水相术,那意思是:你不是说古川的风水相术厉害吗?这点趋吉避凶的道理都不懂?
陈林的眉头一皱,他没想到父亲会这么说话。
古川遇险的消息一出,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完全没有父亲的欣喜若狂,好像是要跳起来跳舞庆祝个三天三夜似的。
古川这个最强劲的对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
这种荒谬的现实让陈林有些头晕。
还有那三愿道典怎么办?
“说好了吗?说好了就滚。”陈千强一字一句地挤出来。
陈千雪却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两只眼睛只是死死地盯住那个贡库的门口,连漂出的一间小木片也不放过,好像她一眨眼,就会错过古川从贡库里出来的样子。
陈全安听到陈千强说“滚”字,却反而笑了开来,五官就像橡皮膜一般被撑得极大,嘴角都快裂到了耳垂下。
“千强,我知道你少了这样一个得力助手,心里难过,不过你好像忘了这次我们过来是为了什么?”
陈千强没有说话,他冷冷地看着陈全安,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
陈全安却毫无畏惧地对上了陈千强阴冷的目光,仿佛是要用爱去融化世界的天使般,笑意满满道:“贡库既然被淹,那三愿道典的事是彻底无戏。我们这个陈家家主的事是不是要重新讨论一下……”
“家主你要当就去当,我现在和陈家没什么关系了。”陈千强心里泛起一种深深的厌恶感,好像看到一个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