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媗目光如利刃锋芒直迫向华淑荣:“我凭直觉就觉得不对,后来调查一番,才知道是你怕四姨娘再产下像五哥这般优秀的男孩子,怕四房凭子独大,所以就派人收买了产婆企图谋杀她腹中的胎儿,可结果胎儿是女的,那产婆便怜悯一回撤了手,但仍是伤了她的身体根基,让她四年病卧在床最后痛苦逝世。而华水苏和阮清这对母女……哼,因为有你这样一位嫡女占去府中小姐的锋芒,她们不敢跟你争,就拿我撒气,将我拿来泄愤、虐待、甚至活埋!所以你还觉得我跟你们无冤无仇吗?有道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这些都是你们自找的!”
华淑荣听得面容被惊愕吞覆,两只眼睛在瘦削的面孔上暴突而出,直欲噬人,整个人便如摧古拉朽一般倒了下去,半伏在地上连连穿着粗气,“啊——啊——啊——”被毒哑的喉咙,就只能发出这种嘶哑的单音节。她挣扎着,挣扎着,渐渐,再无动弹,然后一切逐渐归于深海般的平静。
华锦媗缓缓弯下腰看着她,看见她双目圆睁,似有无限不甘,但一口气还断断续续地喘着,就知道她暂时还死不了,只是无法再动弹了,这口气需要喘上一两天才能断。也罢,这些时日根本就不会有人来看望她,就连国辅府知晓她故意让华水苏被拐去做军妓的事,早就巴不得她早点死掉,所以她两天后才死,即便知道自己和凤金猊来过,也不会有有人怀疑到他们二人的头上。
华锦媗于是转身走出牢房,捡起断开的铁锁扣在门上,然后轻轻吹了一口气,这锁就奇迹般地复原锁上。她又撤销部署的隔音阵法,这才朝楼梯口走去。
凤金猊正无聊地坐在楼梯口,两条腿伸的笔直,然后晃着羊皮短靴似是自娱自乐。这副模样——当真像极了什么什么。见她回来了,这才勾唇一笑。
他们出了地牢,凤金猊又送到她凤池府前,只是见她头也不回就要继续往前走,就忍不住轻咳几声。
华锦媗回过头。
凤金猊两片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不悦地瞪着她,提醒她。
华锦媗顿时环保双臂瞪回去,也甚是怨念他这得寸进尺所提的条件,但凤金猊目不斜视的盯着她,然后低下头,侧着脸,指了指他那半张白皙光滑的颊。
华锦媗无奈,扭捏了几下,终于眉目低垂,害羞道:“好吧。”然后徐徐伸手捧住他的脸颊,踮起脚尖就要亲上去,却见凤金猊眼角余光偷偷瞄着她,她禁不住面色泛红道:“不许你看,你闭上眼睛!”
她撒娇的伸手捂住凤金猊的眼,然后在凤金猊略是无奈且享受的催促下,她另一只偷偷从怀中掏出一张鲜红色的胭脂纸,张口含在唇间狠狠一抿,然后快速藏起来,捧着凤金猊的面颊就用力啵了一口。力度之大,禁不住让凤金猊感觉到她一番热情如火,就笑得两眼弯弯。
“那我进去了。”华锦媗赶紧抿藏两瓣唇,望着凤金猊这张白皙光滑的脸颊上蓦然多出的一个烈焰红唇,故作害羞的绞着手指跑了。而凤金猊还不知道,也甚是愉快的打道回府。
华锦媗回到房中,顿时笑的乐不可支,直让其他人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她又赶紧推着韦青和甘宁加强府邸防御,防止凤金猊某一时刻杀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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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她优哉游哉的趴在柔软的床榻上,把玩着唐宜光送来的两张请帖:一张是邀请华凤池和华锦媗小姐;一张是邀请画眉舫的主人,圣裁门的总门主——孔雀。
韦青和甘宁甚是狼狈的坐在床脚,甚是哀怨的等着她。
甘宁道:“小姐,你到底是对凤世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搞得他下午每个半个时辰就强闯,一副不共戴天的滔天怒气,若不是凤池少爷回府,只怕我们所有人都要被他宰了。”
“现在不是没被他宰么。”华锦媗嬉笑道,“现在我五哥回来了,他不就不敢硬闯了?”
“他真要闯,凭他的功夫,只怕凤池大哥也拦不住。”韦青如实道。
华锦媗摇头,吃定凤金猊不敢。
江一白整理着今日收到的各种信息,道:“小姐,萧国使者七日后就能抵达王城,来的是萧国太子。”
“来的竟是萧玉卿?”华锦媗顿时带着莫测的笑意坐起身,让人心头一阵发虚。她冷冷笑道:“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