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辅这才满意地朝她伸出手,招手让她上前,状似要摸头奖赏她的乖巧听话,但华锦媗可不屑当那只摇头摆首的狗崽子,就站在门口满脸真诚道:“爹爹,可不可先将六姐放开?姚妈妈和婢女们都说六姐姐太可怜了,锦媗忍不住要求情。”
华国辅的神色一凛,眼底闪过杀气。他向来在乎名声,最忌惮府内流传负面消息,更何况家丑不可外扬,但坏事偏偏易传千里!……这些卑贱的下人居然敢私下议论?
华锦媗如此一说,华国辅即便不知道庭院外站着哪些婢女,但也死死记住姚妈妈这一个该死的下人!
庭院外还在盘算着如何报复华锦媗羞辱她的姚妈妈,蓦然凉风袭背,不知道自己的命竟因华锦媗的一句话而终止了!
磕头跪地的五姨娘不知道姚妈妈的命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丢了,只顾华水苏已被绳勒出血痕,两只眼睛又红又肿,道:“老爷,水苏的身子禁不住这样的折腾。不如先把她松开吧,要是老爷不放心,这布团就先不取下?”
华国辅皱眉望向床上挣得满身伤的华水苏,亦是有些不忍,便点头。
五姨娘顿时赶紧奔到床边给华水苏松绑,心疼地将她抱入怀中安抚。
华锦媗让阿蛮留在门口,自己拎着食盒走过去,关切道:“六姐姐,哥哥去燕翠酒楼特地给锦媗买了很好吃的糕点,锦媗分你一半吃吧。”
华水苏嫌恶地扫她一眼,只顾趴在五姨娘怀中喘息。
华锦媗不以为意,依旧将食盒拎到床上放下,就这一放——才刚情绪安定的华水苏两眼慢慢凝聚,仿佛有什么东西遇合发酵了,逼得她情绪高涨,挥手乱踹。
最近的五姨娘脸上登时多出几道血痕,腹间更是被狠狠踹中,连带着整个人翻滚下床。而华锦媗因为有食盒挡在前方,所以食盒被踹中后,她只是略退几步,华水苏却是痛的呲牙咧嘴。
华水苏扯开嘴里的布条,拐着脚朝外面跑出去,像是身后有什么鬼怪追赶着,捂着耳朵咆哮道:“小黑,我错了!我不该叫你去吓唬华锦媗,你要什么我都烧给你,求你别再来缠着我了!”
华国辅闻言面色铁青,但也恍然大悟,他不信鬼神却信有人搞鬼。
打从华凤池带回险些被活埋的华锦媗,府内就发生各种诡事,将华水苏吓成这副模样肯定是人为,十有八九就是华凤池无疑了。他不能让华凤池得逞,不能让华凤池有机会离开国辅府,当即咆哮道:“快拦住六小姐!”
迟了!华锦媗志得意满地笑了,华水苏这蠢货已经吼得府邸那些好事者全部听见了。
几名侍卫迅速上前抓住华水苏,将她嘴巴捂住拖回房中,见她疯狂挣扎,一个侍卫直接出手将她劈晕了。
华国辅看着庭院外那群面色悚然的下人,即便杀尽这些人灭口也无济于事,因为——他迅速扭头去看华锦媗,如他所料,华锦媗的身子抖如落叶,抱着食盒就想跑。
不能让她向华凤池告密!
华国辅脑海中浮现的第一念头,自然也是五姨娘的反应。五姨娘迅速伸手将华锦媗死命拽住,吓得她叫喊起来,守在外面的阿蛮听见声音想要冲进来帮忙,但国辅府的一家之主威严地杵在房门处,她不敢动。
华国辅命人将昏厥的华水苏放回床上,然后迅速转身将哭喊的华锦媗抱到怀中,暗中警告五姨娘,然后对华锦媗柔声哄道:“锦媗别怕,爹在这里。”
“爹爹,刚刚六姐姐说是她指使黑猫到我房中……”华锦媗趴在华国辅肩上干嚎,暗地点了些口水抹在眼睑下,颤声道:“呜呜,六姐好坏,我要去告诉哥哥!”
华国辅今日已被华水苏闹得心神不宁,此刻又被华锦媗哭得心烦意乱,但忌惮着华凤池,又顾及华水苏的小命,竭力抑制烦躁当个好爹爹,哄道:“锦媗别哭,你六姐只是一时糊涂而已,你们可是姐妹,一家人哪有仇?乖,水苏现在生病了,你就当可怜可怜你六姐,别告诉凤池好吗?”
华锦媗委屈地摇头。
五姨娘赶紧上前软声劝,与华国辅相互配合,三言两语,终于劝的华锦媗点头,并承认不会告诉华凤池。
华国辅这才朝近身侍卫使了眼色,那些人顿时领命而去。下一刻,庭院外的嘈杂声瞬间消失,所有人都被侍卫捂住嘴巴拖走。
“既然水苏病了,那就让她在房中好好呆着,谁都别来打扰,否则家法处置!”华国辅断然道,然后拉着华锦媗速速离去。以防万一,他必须要将华水苏和华锦媗各自分离封锁起来。
华锦媗临走时顺手将食盒搁在地上。
五姨娘望着五花大绑的华水苏,还想再说什么,但只能无奈地离去。
半个时辰后,昏睡过去的华水苏终于醒来,饥肠辘辘,瘫倒在床上呻吟道:“娘、姚妈妈……我好饿……好渴……”但是华国辅已将庭院伺候的婢女全部拔舌贩卖,而姚妈妈更是被毒死。府内下人虽不知何况,但见华水苏院内的人连续两拨被毒死或贩卖,都不敢过来伺候,所以五姨娘此刻一边为死掉的心腹伤心,一边为找下人伺候东奔西走。
华水苏除了庭院门有侍卫守候,庭院内便已无他人。
她呼唤已久见无人响应,只能咒骂着、踉跄地走下床,发现地上搁着燕翠酒楼的食盒,急忙扑上去打开。
第一层格子装着两盘糕点,华水苏顾不得吃相直接用手抓起糕点,几口吞咽下去发现糕点的确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