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上官小菊临死前的请求,以及丁琳突然的阻止,杨九天进退两难。
妙玉突然开口,道:
“主人,你的确需要慎重考虑。”
杨九天从来都不是一个莽撞行事之辈,他要下一个决心,也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
一阵徘徊,目睹着即将逝去的上官小菊,内心深处,也并不好受,“上官大人,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你好像早就知道博怀归的阴谋了,你对博怀归的了解,究竟有多少。”
上官小菊已是满面痛苦,用手紧紧堵住喷血的胸口,“其实我对于博怀归的了解,也并不太多。但我记得他曾经说过一句很让人男人忘怀,而且引人深思的话。”
“什么话?”
杨九天好奇。
上官小菊的气息愈见微弱,似乎随时都可能会气绝身亡,却还是极力保持着语气平定,道:
“行小善不如行小恶,行小恶不如行大恶,行大恶不如行大善。小善小恶不可为,大善大恶真fēng_liú。”
“噢?”
听得此言。
杨九天,丁琳,妙玉,都陷入了沉思。
心道,博怀归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怎么会说出这么轻佻的言辞?
正当大家陷入困惑,上官小菊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们的困惑。因为我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同样觉得这是一派胡言。但如果深入了解这句话背后的故事,你们一定会觉得,其实博怀归这个人,也并不是那么可恨的。”
“上官大人此言何意?”杨九天率先问道。
上官小菊道:“很久以前,博怀归还不是越王。
那时候的博怀归,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穷书生。
他坚信,这个世界有天道酬勤这么回事。
十年寒窗苦读,他不畏严寒酷暑,始终秉持着天道一定是公平的,这种自欺欺人的理念。”
说起这个自欺欺人,上官小菊又解释道:
“请原谅我用了自欺欺人这个词,因为不久以后,博怀归就意识到,其实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
“嗯...”
这句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提出驳论。
他们似乎都一致认为,战国时期,是不可能有公平二字的存在。
上官小菊继续说道:
“在他的生活发生变故,是他十四岁那年。那时候,他的学业正处于一个巅峰状态,眼看就可能铺垫出一条绝佳的人生道路。可是,摧毁这一切的,正是他的亲人。
他的姨母,为了一己私欲,带走了给予他经济支持的姥姥。姥姥拿走了他继续学习的学费,他从此必须沦落成为一个没有未来的民工。
最开始,他仍然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可是,他的母亲是一个很要强的人。
母亲时常会告诉他,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不许落人之后。
作为一个书生,他从未想过要在体力工作中成为优胜者。
于是,他一次次地成为那个民工中最不受待见的弱者。
那些曾经被他视为弱者的民工,竟然一个个趴在了他的头上,对他出言轻侮,甚至还有人向他喷口水,对他百般的凌.辱。
他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这时候,他以为强势的母亲,会为他加油打气。
可是母亲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好话,甚至还一次次地埋怨他的无能。
有一次,母亲对他说:如果当初知道你这么无能,就把你丢出去喂狗算了!
这句话,令他受伤的心灵,轰然破裂。
他的内心在滴血。
他想要反驳,可是他知道,那样做根本无能为力。
而这样的不反驳,又被母亲视作软弱。
母亲说:你怎么连话都不敢说一句,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懦弱的男人。
这句话,作为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而言,实在有些太过沉重。
随后的一年时间里,他无法在任何人的面前高傲地抬起头来。
他变得颓废,变得无精打采。
无论任何人,在任何地点看到他,他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甚至不敢与任何人说一句话。
母亲的话,令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多余的人。
他时常会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终于有一天,他遇到了他的第一个人生导师。
那个导师,正是曾经令他丧失学业的姨母的丈夫,也就是他的姨夫。
姨夫告诉他,他的姨母,其实和他的母亲一样强势。
姨夫也同样是被家庭压得无法抬头做人的懦夫。
他们仿佛是同一种人。
于是,他们相谈甚欢。
有一次,姨夫告诉他,男儿志在四方,不能把自己的目光放得太小,应该让自己看到更远,更大的世界。
听了那句话以后,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未来。
可是,他毕竟只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书生,对于那所谓的更远,更大的世界,没有一点点的印象,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提升自己的视野。
将这个苦恼告知姨夫以后,姨夫也下定决心,要带着他一起闯荡江湖。
正所谓一入江湖岁月催。
他进入了尔虞我诈的江湖,就意味着他不再是从前的书生博怀归,而是江湖人博怀归。
江湖令他成长。
一次,他在酒楼里看到一个年轻女子,被一个江湖豪客欺负。
作为一个正义的年轻人,他断然决定出手相助。
而这一次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