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鬼闻此沉默了半晌,道:“顾姐姐因为害怕,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可是永远没有办法知道真相的。不如,和我一起走出去,查明真相怎么样?如果韩学监真的死了,那我们也要鼓足勇气查明他的死因。但我相信,韩学监没有死!”
“查……查明真相……”顾默又开始害怕得发抖。
白若鬼抓起顾默的手,认真道:“我知道顾姐姐害怕的是什么。可是,顾姐姐难道要一直这么逃避下去吗?真相也许没有那么糟糕。我相信顾姐姐,相信深深喜欢着韩学监的顾姐姐,即使因为什么缘由刺了韩学监一剑,但绝不会是有心的,所以那一剑绝对有所保留,绝对不会置人于死地。顾姐姐,也请你相信自己。”
“喜欢他?”顾默一愣。
白若鬼嘿嘿一笑,“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顾姐姐喜欢韩学监,不是吗?”
顾默突然握起了拳头,隐忍着泪光,“是,我曾经,确实喜欢他,很喜欢他!因着我爹和七王爷生意上有所往来,所以我和他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十岁时,他信誓旦旦说长大后会娶我,一生一世只对我好。那个时候,我就深深爱上他了,一直,一直幻想着他娶我的那天。可是,三年前一场大火,将他烧得面目全非,他在神医的医治下,换了容貌,自此以后便换了个人似的,到处拈花惹草,完全把当初的誓言抛到了九霄云外。我对他的心,也早就死得一干二净了!我……我曾经那样傻傻的想,想自己成为新娘的那天,一定要打扮得美美的,美地让他一生都无法忘怀……”
白若鬼闻此十分惊讶,心中的某个疑惑似乎也得到了答案。韩阳子那像极了念卿的容貌并不是他的,而是神医给他的。那个神医,一定是念卿的爹,卫大夫了!
天火发生时,卫大夫是在京城,所以应该和她一样,还幸活在人间,可是,也一定和她一样,饱受失去至亲之人和家乡的痛苦。卫大夫现在会在哪里呢?过得怎么样?
从心伤中走出来,白若鬼问道:“我有个很大的疑惑,既然如此,顾姐姐为什么会用剑刺韩学监?”
顾默擦了擦眼泪,“因为,他不记得誓言也罢,还戏弄于我。那天,下了很大的雪,他喝醉了,躺在大街上。我碰巧看到了他,怕他在街头冻坏了,好心将他扶起,想将他送回去。没想送到王府时,天色已晚,王府已经关门。我只好将他送往客栈。将他安顿下来后,正想离开,他却醒了,拉着我,不让我走,并且说,说要娶我,明天就下聘礼。我为此高兴得不得了,回家立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爹娘。没想,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我每天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他,却一天天等得愈加绝望。最后,我实在忍不住,跑去找他。我是在半路上遇见他的,我问他当初说要娶我的话还算不算数。他,他却将我狠狠地嘲笑了一顿……”
当时发生的种种,顾默依稀历历在目。尤其韩阳子那笑得狂妄的面容,还有那刺耳的话语,依稀在眼前,在耳边。
“我就知道,这天下间没有哪个女子可以抵挡了我韩阳子的这张俊俏的脸。想让本侯爷娶你,可以!但是你得把你家布匹的生意转让给我王爷府,是为陪嫁的嫁妆,亦可视为交易!”
顾默知道,七王爷一直有心要把爹呕尽心血经营的生意收入囊下,一直以来爹为此很是头疼。如今,他竟然让她把家里的布匹生意作让他娶她的交易,真是……真是荒唐!
她没有答话之际,韩阳子又道:“还有,我就是娶了你,你也不要以为就独占了我。我将来要娶的女人可是有皇帝的三宫六院那么多。你可做好与几百个女子一同伺候我的心理准备?”
气愤再也无法抑制,她失去了理智,拔起随身佩戴的宝剑便刺向他。却没想,他竟然没有躲开。鲜红的血在大雪纷飞中溅落一地。
“韩阳子,我顾默但愿从来没有认识你!”
“呵,这样也好。我就知道,你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我。”
倾诉完过往,顾默竟平静了下来,叹道:“若鬼,这样的男子,我顾默爱不起。”
白若鬼细细品味着,觉得有几分蹊跷,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