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贱婢,便是这么伺候主人的?!”王妙姿怒气冲冲,一个茶杯被她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摔成了一地粉碎。“你们日后伺候我若是再如此漫不经心,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你们的下场便和这茶杯一样!”
下人们却都不理会王妙姿的撒泼,只简单的扫了碎片,便各干各的活去了,王妙姿一口怒气哽在喉头。自从她被赶出了顾家到了这么个破地方后,诸事不顺,连下人都敢给她摆脸色看!再加上平时大手大脚惯了,随母亲带来的盘缠也即将用完,现在她连给下人的赏钱都要拿不出手了。她从一个水做的大小姐,变成现在要靠卖以前的首饰才能勉强度日的模样,可不都是拜那顾淳笙所赐!
王妙姿此刻对顾淳笙简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此刻顾淳笙是她手里的那只金簪,被她死死的捏在手里蹂躏!这样想着,王妙姿仿佛真的看到了有朝一日她把顾淳笙踩在了脚下的情景,想到这儿她就不由得笑出声来。
忽然一阵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想:“我说你这簪子到底还当不当了?不当了边上去,别站着傻笑,挡着我们做生意。脑子有病吧。”当铺伙计满脸嫌弃。
“当,当然当。”王妙姿回过神来,陪着笑道。
从当铺出来后,王妙姿虽然兜里有了银子,心里却还是很不是滋味。这样的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没了顾家她几乎算是没了最大的支持,她虽还有太子这个靠山,可最近太子与江柳胭的婚事张罗的紧,自从上次婚礼一别,到现在也没再见着过太子的人影。更何况只为点身外之物再叨扰太子,也未免不够识抬举。她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到底算什么,太子可又爱过她?这些王妙姿心里都没数。她正当好年华,切莫不可耽误了,恐怕要再寻几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她的锦绣前程,可不能只挂在一个不确定的太子身上。
正这样想着,正午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微风和煦,王妙姿心事重重的抬头,却被不远处的人影晃了眼。
薄唇轻抿,剑眉微蹙,似在犹豫着什么,鼻尖沁出了点点细汗,着一身素白月锦,身姿挺拔如剑,一身的尊贵气质浑然天成。
是顾家大少爷,顾轻歌。
王妙姿还记得初见这人时的惊为天人,只可惜顾轻歌虽皮相好,却无甚权势,无法与太子相比。
不过这顾轻歌可就是眼前一个现成的富贵公子哥儿,若能攀上他,虽比做太子的女人委屈点,可荣华富贵也必定少不了。
眼珠转了一转,王妙姿一计上心来。
顾轻歌正在纠结,京城的糖人,数这家他吃过的最满意,想给陆海棠带一个。可这七八九十个糖人中他犯了难,正愁买哪个,忽然背后一声甜唤:“表哥~”
顾轻歌回头,见是王氏之女王妙姿,便客气的打了个招呼。顾轻歌刚回顾家不久,此前见过这位表妹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顾淳笙也并不想与他谈及王妙姿的所作所为,让他再担心。所以顾轻歌并不了解这位看上去柔弱的表妹,只当王妙姿为常人,对她印象还算可以。王妙姿也吃准了顾轻歌的心理,心里正在算计着如何勾搭上顾轻歌,忽然见旁边的顾家马车上探出一个头来,正是顾学哥已经在这儿挑糖人挑了快半个时辰了,还没下决定。他这个哥哥,往常商场上精明的很,雷厉风行,精打细算。偏偏到了海棠姐这里就没戏了,整日里纠结过来纠结过去,总是不知哪个更衬他娇嫩的心上人。
“哥,你别纠结了,全买了不就行了呗。”顾学言再一转头,却是看见了此刻正贴在自己哥哥身边一脸媚笑的王妙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便放下了车帘。若说以前王妙姿对他还有那么多的情分在,可在发生那件事情后他想了很久,总算看清了王妙姿的为人。自然也不想和她再做纠缠。
顾轻歌自然不知道弟弟的心理,边和王妙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边接过摊主包好的糖人,准备上马车,正准备告别,忽然间王妙姿一个趔趄,差点扑到了顾轻歌身上。顾轻歌迅速的将王妙姿扶起来,关切的问:“怎么了?”王妙姿做作的咬了咬下唇,道:“表哥我没事,只是不小心将脚扭伤了,应该还能走。不劳烦你费心了。”说罢刚迈出一步,身体又是一沉。顾轻歌觉得她这脚崴的奇怪,也只得道:“看起来似乎很严重,我送你去医馆吧。”
王妙姿却连连摆手,假意推辞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说罢又要走。顾轻歌皱眉,喊住王妙姿,不由分说将她塞进了马车,执意要将她送回去。
王妙姿嘴上拒绝着,最终还是口是心非的上了车,上车的时候王妙姿嘴角划过一丝掩藏的笑意,看来美人计的第一步,算是奏效了。
坐上马车后,三人一时间无话。顾学言压根不想搭理王妙姿,王妙姿倒也知虽有点迷惑,但也并不说出来。
直至马车行驶至一片荒林,这里地处偏僻,前面只有一座破庙。偏偏在这时王妙姿忽然间紧捂着胸口,说坐马车一路太颠簸,有些不舒服,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顾轻歌便答应下来。
王妙姿一路朝着破庙进去了,坐了一会,却之间顾轻歌在外面径自把玩着花草,暗暗跺脚,当真是一点不解风情。
王妙姿调整了表情,换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倚在门口,望着顾轻歌,清亮的眸子里满是祈求:“表哥,你能进来陪我坐一会吗,这里太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