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青春校园>七姝梦>皇纛再举(二)
了,拧一把汩汩冒水。

命大,真是命大。更命大的还在后头:貌似栗国水师赶到了,连舫上冷民、野人全忙着张弩吹箭对付栗军,没有一个注意到他的。盈光揉揉手腕,收好佩刀,从旁边兵栏抽出一根雁翎枪来,躲进木楼的观察死角,仰望着不远处的雍军楼船。

还有不少弟兄留在上面。

……我居然……居然抛弃了他们?……

……我这是怎么了?

遭栗军围攻的连舫也着了火,樯桅齐齐烧断。随着樯桅的倒塌,望楼、弩厢、辘轳之类高悬着的零碎杂物也在散乱坠落。与楼船如此之近,盈光清清楚楚听到了楼船上传来的喊杀声、哀嚎声、惨叫声……那些埋在碎片堆里的、倒在火海里的、被戳刺在兵刃下的人—— 他的炽霰同胞、雍军弟兄—— 他们的惨叫,撕心裂肺的、锥耳钻髓的惨叫,大股大股地自楼船迸出。

栗军火球击中了楼船。爆炸终于发生。所有目不忍睹、耳不忍闻的一切,终于得到了解脱。绞在一起的三条船化作一个明亮堪比白日的巨大火球,烈焰、气浪、碎片一瞬间好像阗噎了整个乾坤。河面波涌如沸,连舫发疯一样狂野震颤起来,船上空气变得滚烫,盈光视野里白花花的什么都看不见,两耳也被震懵,半天才听见点声音,还是无数残片打在连舫上的“叮叮当当”之声。

到底平息下来了。连舫甲板上插满了各种材料的破片,木楼被气浪掀翻,一目瞥去满眼是火,船上敌兵炸伤、烧伤、震伤、骇伤、碎片打伤者百余,一个死野人就贴在盈光面前的甲板上,双目惊恐万状地大睁着,头上插着个炸断烧红的矛头,**顺着血槽淌了出来。

盈光起身顾望周围,发现附近不少舟船都被刚刚那场爆炸击伤,原先包围在外的栗军帆板也没了影,唯独连舫个大皮厚,尚未严重损毁。野人连舫虽不是炽霰连舫那样边长一二百米、载兵一两千员、四方坚城阇门、木楼陡危峭壁、进可攻退可守的水战巨怪,但也足够巨大、足够结实了,奔车走马不在话下,并且与炽霰连舫一样上起墙垣、内建数层板橹城寨,接舷战尤利。如此庞然大物,想被击毁自然难上加难。

但栗军总有意外惊喜上门!

“咣当!!!—— ”一条栗军铁壁铧咀海鹘船突然全速冲出烟火、疯狗一样狠狠撞在连舫左舷!—— 比楼船还大、足以碾压连舫的铧船啊!?栗国人这是疯癫了么?!—— 无坚不摧的青铜冲角深深楔入舫体,力道大极、冲劲大极,撞得连舫左舷高挑,简直要把全船掀个底儿朝天!连舫甲板上所有没固定的东西—— 包括冷民与野人—— 全都稀里哗啦滑向右舷。盈光慌忙一枪扎进甲板、双手攥紧枪杆——

栗军铁壁铧咀海鹘船着实厉害,再加上栗人熟悉此间水流及河床走势,两相配合,竟让偌大一艘连舫越撅越高、越翘越陡了!连舫甲板渐渐垂直于河面,重武器悉数脱栓坠落。一台弹簧砲与一架重诸葛弩一齐滚转着当头砸向盈光,所幸夯中他之前撞到了木楼残基,磕得“噹”一声弹离甲板、“呼”一个空心跟头从他上方翻过去、“乒乒乓乓”挂着好几个扒在甲板上的敌兵扎进河水;掉河里的还算走运,有的敌兵直接摔在下方固定物上,肝脑涂地,骨断筋折;倒霉者甚至被流矢凌空射中、更甚至被流矢钉在甲板上!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连舫眼看也要完了,马上又得另谋出路了!真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老天是想活活累死我豢龙盈光么?!

连舫甲板近乎完全垂直。许多固定物固定不住了,许多扒住的人也扒不住了;大堆的兵刃军械、大群的敌兵像下雹子一样直线坠落,尤其那些兵器,几乎个个都是尖头朝下梭过来的,好几次擦着盈光过去,衣服都划破了。一个冷民尖叫着滑过盈光身旁、一把抱住他的脚挂在那儿,扯得他“啊呀”一下险些松了手!—— 两个大活人的体重当即压弯了枪杆!那冷民惊魂未定地抬头看了一眼,不禁大叫一声:“……炽……炽霰人!—— ”“—— 去你的吧!”盈光一脚踹在他脸上,紧接着又连踹三脚,让他按土地爷的意思自由下落,并在嗷嗷惨嚎声中被一支碰巧飞来的栗军火药箭贯胸钉住,焰光瞬起。

去你的吧。

喊出这一声,盈光才发觉自己的喉咙早因为持续不断的尖叫变嘶哑了。连舫还在倾斜,除他以外,船上几乎没什么可掉的了,但那条铁壁铧咀海鹘船还是不依不饶,还在用火炮、火箭狂轰它,不彻底摧毁誓不罢休。几条栗军帆板乘风跃浪、快速逼近,黑压压一堆火药箭巢对准了连舫—— 眼看要有成千上万支箭齐飞过来了!盈光慌了神,距离太远,栗军看不出是谁,更听不见他喊话;顾视四周,再无一条船近得可供他跳跃。

莫非今天在劫难逃了么?莫非没被寒贼、冷民或者野人干掉,倒要被炽霰人、被自己人乱箭射死吗?

“—— 混账!”他气急败坏又喊又骂:“尔等眼蛋子死哪儿去了!来看清我是谁!—— ”

千钧一发之际,那些帆板突然调头滑走了,转而攻击其他敌船。盈光诧喜万分,只见一艘打着栗军艅艎大旗的艨艟猛然斜掠而至,调整姿态漂停在那儿,四下横飞的箭矢射到船上就好似蚊子撞上磐石。左舷跳板放平,从船舱里传来一个天神般威严的声音:“跳上来!”

……是……是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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