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季狼慧没法说“不”。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空酌月此计正中烈山下怀。烈山谨慎多疑,哪怕对盈光、铖铩、舒玉、吴云月等人也处处设防,何况季狼慧?况且换位思考,季狼慧刚认识烈山,哪可能死心塌地替他卖命?不管季狼慧是真投诚还是假投诚,为向新主子烈山表忠,戈司山无论如何都得去;至于他去了之后,那就与烈山无关了—— 是死是活无所谓,叛变投敌也无所谓,只要能为烈山赢得几个时辰、足够他带着紫凌返回栗都就行。如果是真投诚,烈山不在乎牺牲一个属下;如果是假投诚,趁早支走他同样不失上策。
于是二人互换盔甲、衣物。季狼慧衣甲宽大,烈山、紫凌一并套进去也绰绰有余,恰好将娇小瘦弱的紫凌藏在里面,方便掩人耳目。季狼慧穿烈山的行头就吃力了,不系衣扣、不扎衣带仍嫌不够,非得撕开几处才勉强挤进去,累出他满头大汗,勒得他脸红脖粗。这般换装既讫,季狼慧攀上鞍鞯,拜辞紫凌、烈山、空酌月,径自先走一程;空酌月自言不便远送,乃与紫凌、烈山二人道别:“豢龙大人,紫凌小姐就交给你了。别的话,空某不多说,唯请你谨遵寞琅之道,切勿辜负。”
空酌月没说辜负什么。
自始至终,紫凌未发一言。
天马跪地伏首,等待烈山登鞍。烈山怀抱紫凌乘上马背,向空酌月肃拜道:“少侠请留步罢。虫海既远,本相与小姐归途不需护卫,请少侠不必担忧。”
空酌月拱手回礼,翩翩雅致:“大人乃旷世英雄,天下仰赖,我不担心。”
这就好。
“空少侠,本相告辞了!”
烈山搂紧紫凌,双腿轻轻一夹,天马奋嘶扬蹄、曳尘电掣而去。
紫凌是我的,必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