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站起身来,门外进来一个黑袍男子,是任然。
陌影忙低下头,抬手捂住溢血的唇瓣,那曳地的长发,拖曳过她身侧,微微一顿,她背转过去,避开他担心的打量。
任然拿着信上前。
“女王陛下,这是百里玹夜送来的,王爷的亲笔信,一封给您的,一封是给公主的。”
陌影就近转身,就拿了自己那一封,出了门。
她一边走,一边看,一边哭,可笑,上面只寥寥几句,她却似看到了说不出的千言万语与肝肠寸断。
“女儿,你母亲不易,她赐予你生命,你当感恩。上一代的情与劫,你无权置喙。而为父,也不是普天之下最好的男子。放过她,放过为父,也放过你自己。顺应她的心愿,别让她伤心!为父求你!”
不等任然和任离来抓她,她便入了原来的房间。
她需要一个独处的地方,她想放声大哭一场。
她恨自己这样无能,不知道该怎么帮父王留住他心爱的女子,一想到那暗藏于痴情之下的背叛与欺瞒,就恨不能将他们碎尸万段。
然而,凤迤逦收到的那封信,却只有一句话。
“迤逦,后会无期!”
然后,是一封休书,是他以女王夫君的身份,为自己写的。
“纵然我严怀景已然能活千万年,也始终是人类。女王陛下至尊至圣至高无上,当有匹配其尊贵的王者为夫。今日怀景自请众皇亲见证,自休于朝堂,与女王陛下解除婚姻……”
呼延协见她拿着信,双手颤抖不止,泪流满面,担心地说道,“迤逦,他是不是想杀了我?还是他要来征讨我们?”
凤迤逦把信和休书推到他面前,捂住哭花了浓妆的容颜,冷声说道,“严怀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呼延协拿起两张纸,忍不住惊喜地大笑两声,“这个缩头乌龟,他是不敢与朕斗!”
“太好了!迤逦,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呼延千逝始终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凭陌影那样桀骜不驯,严怀景这样天下无敌之人,怎可能轻易和离?!
“娘亲,你和严怀景这些年过得好吗?”
凤迤逦似忽然想起他的存在,忙从袖中拿帕子擦了擦脸,打起精神,拿筷子给他夹菜。
“这些琐事,你就别管了,娘亲会处理好的。”
“这怎么是琐事?”呼延协却兴奋不已,这就命宫女去拿几壶好酒来庆祝。“迤逦,我们今晚就成婚,光明正大的成婚!”
“容我想想。”
呼延协太明白她所谓地“想想”是何意。
他看了眼儿子,伸手握住她缀饰奢华的手,逼迫她正视自己。
“你到底还想什么?难道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难道你不想我们的千逝,享受一家和乐的好日子吗?”
凤迤逦愧疚地看了眼儿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陌影之前与百里玹夜私奔到靖周,已然让皇族蒙羞。如果我与怀景和离,和你成婚,还把千逝册立为储君,臣民们会当我是什么人?他们的女王陛下不但没有教好女儿,自己也成了一个行为不端的女子,岂不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