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第二拨,你是说我们可以通过了?”沙延祺自以为抓住了城主语言上的漏洞。
“当然了,不就借个道吗?”城主笑道。
“这会说得好听。”沙延祺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里不是第五重关卡吗?”陆言之问。
“没错,是第五重。”
“难题是什么?”陆勇问。
“没有难题。”
“第五重不是更难吗?”沙聚成问。
“哪本律法有这样的规定?”
“说的也是。”王谷说。
“城主,你的意思是说,根本就没有第五重?”陆言之问。
“谁说的,我就是第五重啊。”
“但是你刚才已经说过可以让我们通过了。”沙延祺说。
“是的,我说过。”
“但是我们什么都还没做。”陆勇说。
“你们已经做了。”
“在心里骂你?”沙延祺笑道。
“你说的是陪你聊天?”陆言之问。
“是的。”
“得聊到你开心才行?”沙聚成问。
“那样最好。”
“看来不最好也行。”陆勇说。
“在这里聊?”王谷问。
“是的。”
“请问你们的厨房在哪?”沙延祺问道。
“在前堂的左后方,从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左拐就到。”城主为沙延祺指明了方位。
“你们先聊着,我去去就来。”沙延祺往厨房走去了。
“你还真是个怪胎,山风凌冽的,也不怕在这冻死。”沙聚成说。
“远处不胜寒呐。”城主叹道。
“怎么会是‘远处不胜寒’呢?”王谷问道。
“爱美之心,本属天性,无可厚非。正所谓物极必反,当容貌成了唯一的美和追求,人们所有的爱恨全都聚于一点,灵魂便失去了空间和自由,伴着盲目与疯狂,所有的丑恶便开始飞旋舞动……”
“城主,你是说你成了那‘一点’的代表?”陆言之问。
“是的。你们能想象到我承受了多少压力和痛苦吗?”
“你还是说些具体的吧?”沙聚成反感地说道。
“刚当上城主的时候我觉得我是天之宠儿,时间久了我才慢慢意识到其实我是天之弃儿,我必须要率众人一起完成涅槃才能实现真正的回归。”
“发什么骚情呢?”沙聚成鄙夷地说道,“你现在富有一城,不知有多少绝色美人对你日思夜想,还不满足呢?”
“可不是吗,你才是真正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陆勇说。
“你的影响力强过任何一种权利,想要做什么事应该不难吧?”陆言之说。
“他们爱我之容貌,长我之德行,看似在追我,实际上是把我推得更远。我深忧艳艳城的未来,曾试着续德根于美枝,熟料这种反叛不仅没见效,反而引发了诸多矛盾和无穷的困扰。”
“你也算是先知先觉的才徳之士。”陆言之说。
“子曰:吾未见好徳如好色者也……”王谷话未说完,只见沙延祺手托着一瓢凉水来了。
“延祺,这会没人喝水。”沙聚成说。
沙延祺直走到城主跟前,将一瓢凉水结结实实地浇在了城主头上,得意地说道:“我看城主的脑袋有点渴,先浇一瓢垫垫底。”
城主此时冻得发抖,形象尽失,狼狈不堪,怒喊道:“你疯了?”
“没有啊,聊天太久会渴的,先给你喝点水预防预防——看我多关心你。”沙延祺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冲她嚷嚷。
“早知如此,定把你们直接赶走!”城主气呼呼地回屋换衣服去了。
“咱们晚上还得寄人篱下呢,这下好了,等着睡大街吧。”王谷说。
“街上有客栈。”沙聚成说。
“聚成说得对,咱们去客栈住吧,明天一早启程。”陆言之说。
“就他那德行,你还以为他会款待咱们吗?”沙延祺对王谷说。
“城主明天不会变卦吧?”陆勇问。
“我看不会。”陆言之说。
众人边说边走,刚走不远,有一个下人追了上来,说是城主请各位先到后堂稍坐,他换好衣服后即刻前来。
“不会是想杀个回马枪吧?”王谷说。
“就你懂得多。”沙延祺顶了一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陆勇说。
“我希望是红颜之祸。嘿嘿。”沙聚成笑道。
“咱们去后堂就是了。”陆言之说。
事情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城主到了之后礼数不失、招待热情。吃饱喝足之后,众人就在城主的府邸住下了。第二日,用过早饭,陆言之等人谢过城主,打算出发。
“你们先走吧,我过几天再去追你们。”沙聚成说。
“哥,你可别想着祸害这里。”沙延祺说。
“聚成,还是一起走吧。”陆言之说。
“你们放心走吧,有我在这呢。”兰儿说。
“后天城主大选,我就是想凑凑热闹,看你们,跟防贼似的。”沙聚成说。
“城主,续德根于美枝之事本王记下了,我已修书一封上表天听,圣上必会派高才大德来助你一臂之力。”王谷说。
“谢王爷,此事还是等城主大选之后再说吧。”
出了艳艳城,继续往东。天色阴沉欲雨,使人不辨时辰。走了五六里,路越来越窄,越来越曲折。路两边都是坟茔,大大小小的不下几百座,新坟旧茔都有,甚至还看见了两三座插着白幡,摆着花圈的热坟。
“这里不会有鬼吧?”沙延祺